况穆哭的时候头?还不老实的乱动,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扫过?季宵焕的脖颈,季宵焕忍了又忍,抬手按住了况穆的小脑袋。

况穆果然不动了,过?了一会他闷闷的问:“我们现在还是陌生人吗........”

因为过?度的哭泣,况穆的声音又哑又软,像是一块砂砾轻轻的磨过?季宵焕的心,听着委屈极了。

季宵焕摸了摸他的头?,问他:“你不想我们是陌生人?”

况穆的脑袋缩在季宵焕的身上,毛茸茸的头?发蹭了蹭季宵焕的脖子,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不想。”

“如果我们不做陌生人,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季宵焕的这句话说?的很隐晦,可是况穆却一下就听懂了。

他和季宵焕之间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季宵焕有他的家人,有他的仇恨,有他许许多多的不得已。

他的哥哥只是很坚强而?已,但其实他过?的很难很难,比况穆要?难的多。

况穆是况进山的儿子,他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季宵焕,将自?己全部的真心都掏给季宵焕看。

可是季宵焕不能,季宵焕即使是不怪他,可是他们之间依旧隔着太多太多难以?逾越的东西。

无?论是做朋友,做兄弟,做家人,甚至是做况穆最想要?的那个关?系,他们都比普通人要?难上千倍万倍。

之前季宵焕一直告诉况穆,他们之间要?做陌生人,只有那样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选择。

季宵焕说?的没错,陌生人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那却不是况穆想要?的选择。

况穆又抱紧了季宵焕,软软的说?:“我不怕的.......”

季宵焕没说?话了,侧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树木飞驰而?过?,远处的麦田里还有正在忙碌的农民,风景十分的美,可是季宵焕却完全没看进心里。

他有些无?奈。

况穆身体不好?,娇气爱哭,却偏偏又特别的依赖他,并且还只依赖他,半点都离他不得。

季宵焕感觉自?己和况穆两个人之间,他就像是锋芒毕露的尖刀,而?况穆就是一块砂纸。

况穆天天都在磨他,他抱着季宵焕一点点的磨,一点点的蹭,不会因为季宵焕的刀刃锋利而?退缩半分,反而?渐渐的将季宵焕的锋芒都磨得圆润混沌。

“我们现在还是陌生人吗.......”况穆又问。

过?了一会,季宵焕认命的叹了口气说?:“不是。”

况穆的喘息声顿了一下,他的手狠狠的拽紧了季宵焕的胳膊,衣服下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是抬起来了一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季宵焕的脖颈处:“那你以?后不要?再那样说?了。”

“好?。”

“不可以?再骗我了.......”

“不骗你。”

况穆折腾了一通,心里的委屈是发散了一些,可是身体的难受又跟着来了。

车子走走停停,他开始还倚着季宵焕,后来却怎么坐怎么难受,连季宵焕刚刚给他灌下的晕车药都像是变成了毒药,在胃里搅和来搅和去的,引得他阵阵反胃。

季宵焕感受到?了况穆的异样,将盖在他头?上的外套掀开。

只见况穆苍白着小脸,双眼紧闭,感受到?光亮,他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哭的通红,眼尾还有残泪,映的眼眸晶莹剔透,像一颗没有杂质的黑玛瑙。

季宵焕皱了皱眉头?,问:“还在晕车?”

“晕.......”况穆仰头?应着。

季宵焕低头?又开始在包里翻东西,他拿出来一叠粉粉的东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