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回到另外一位高大男人身边。
很快只剩下盛淮和言梓两个人。
盛淮低头,扫一眼言梓手中拎着的东西。
“她说得没错。”
“这些东西能到你手里,说明外公觉得你适合。”
“没有什么比适合更重要。”
他摆出无所谓的态度,耸耸肩,“你要是不想要,我也可以帮你送回去,今晚让你减少点筹码,对我只有好事。”
又在说着一些让言梓听不懂的、模棱两可的话。
她捏紧手中塑料袋。
“我不会退回去的。”
“这是明老先生的一分心意,不能辜负。”
“哦。”
盛淮也没有真的强求,只是随意仰头,冷白脖颈被顶出方形棱角,隐隐滚动,他不管,懒洋洋靠着,随手从吧台前列拿出来两杯醇香红酒,放在唇边慢慢饮。
“言言。”
叫了声她的名字,想了想。
“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画画。”
言梓左右顾,就是不正面回答。
她知道盛淮说的是什么。
是送给外公的那幅冻干插花。
如果单纯只是插花,大抵还不足以让盛淮专程来问这个问题,他的重点是插花旁边那幅画。
言梓承认。
准备这份礼物,她也算是花费了些心思。
为了能够画出来盛淮外婆的神韵,言梓偷偷摸摸研究了上百份现存的影像资料,大多是新闻、杂志,还有权威媒体发行的部分电视采访,草图更是画一份毙一份。
认真研究了这段时间,才终于让画到让自己满意的程度。
母亲总说,她不擅长学艺术。
音乐类,她觉得没有意思,舞蹈类,又不喜欢精益求精。
只有画画算是个例外。
并非多喜欢,而是心中好像有一杆秤,知道自己手中的笔带着自己走到哪里,最终呈现出来的画作应该是什么样子。
在她眼中,这就像背书做题。
许多公式像是图画一般缓慢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要一点点打通所有关卡,要变成她想要变成的样子。
陈谋安曾说她这样的特性不适合画分镜。
“分镜只是辅助你转化成镜头语言的工具。”
“可是。”
那段时间,言梓才刚刚接触到导演相关基本功,很多地方想不明白,“老师您,不是以分镜漂亮在业内闻名吗?”
面对这样近乎天真的问题,陈谋安只有叹笑。
“那些漂亮分镜,是我后期画出来的。”
言梓:“诶?”
“一步步完善成最终的样子。”
他淡淡告诉她,“只有几个看不到人物的框架图,虽然潦草,但大概能够体现人物和场景关系,这样就够了。”
“言梓,你不一样,你有更好的画画功底。”
“成也功底,败也功底。”
“强迫症应该体现在你对镜头语言的执着度中,而不是你的分镜图。”
所以,她所有分镜图都不是自己画的。
而是请了专业的分镜师,用最快的速度,一步步完成她的构想,最终呈现出更好的效果。
陈谋安告诉她:“不用沮丧。”
“技不压身,才能总有用武之地。”
言梓只是点头。
她也没有想到,这种看起来没有什么用的才能,会在几年后的今天作为长辈礼物送出去。
更没有想到。
她甚至会因此得到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