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还是给了她当头棒喝。
《二十三十》杀青后,盛淮一次没有联系过她,有他头像的对话框被挂在聊天界面最高处,黑底白字,冰冷地对着她。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熟悉过。
那段时间,她格外消沉。
唯一出演过的角色没有上映,孤零零地被写进简历,能够得到的戏份只有擦边网大和一些小成本尴尬短剧。
就这样蹉跎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收到了《二十三十》过审提档的消息。
那段时间,她每日满心期待地守在荧幕前,只为了看到她自己的镜头。
等到后才发现。
她原本的台词被剪掉一大半,仅剩下一点昏暗中的侧影和一些不属于她的配音。
念着跟原有剧本并不相同的话。
大学室友问,“言言,这个女主朋友不是你演的吗?怎么声音不太像你?”
她笑得勉强。
“配音老师不太熟悉我的声音吧。”
说着,沉闷收起东西,爬上二床,睁着眼睛对着白花花的房顶发呆。
辗转难眠。
受到盛淮照顾,她接到一场戏。
没有盛淮照顾,她处处碰壁。
当日第二天。
言梓戳进那个常年飘在高处的对话框,几经犹豫,还是发了一句话过去。
“盛老师,您好。”
她克制又礼貌。
“我很想知道,《二十三十》最后剪辑中,剧组对于我的戏份是如何考虑的呢?【猫猫探头.jpg】”
这样的问题石沉大海。
以至于接下来的两天内,她连续多次点开对话框,都只能沮丧地看到那句冰冷的问话。
希望全无的等了两天,等到了盛淮的回复。
愿意出来见一面吗,下午三点,我在你们学校旁边的“南记茶庄”等你
或许。
这就是坠入泥沼的开始。
时至今日,她依旧能够记得那时的感觉。
像莺飞草长,枯木逢春,胸口的嫩鹿砰砰直跳。
乌沉的心绪一时明艳起来。
总之不像现在。
她听见有拖鞋摩擦地毯的声响,又重新把盛淮的手机放回原位。
看着他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往回走。
“你助理送来了什么?”
“灌汤小笼包。”
盛淮分成两袋,“一包鲜肉,一包素,没有茴香。”
还记得她不吃。
言梓神情略有微妙。
从他手中接过来东西,放在桌边,打开袋子,溢满的香味钻入鼻翼,勾动她的味蕾。
她掰开筷子,夹起来一个,塞入口中。
肉鲜味正,汤汁浓厚。
只是有些烫,让她手忙脚乱地找东西接。
一抬头,才发现盛淮一枚也没有吃,只单手支颊,盯着她看。
眼光明晃晃的。
言梓心虚,“你不饿吗,盯着我干什么?”
“我在看,”他百无聊赖地用筷子夹起其中一个,戳个口,把汤汁漏进长勺中,才开始咬,顺便回,“是谁让我的小姑娘烦恼一早晨?”
言梓忽而抬头。
盯着他这张蛊惑人心的皮囊。
抿唇犹豫,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