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陈翊附和。
“顾时青一定会下地狱的,我讨厌他讨厌他,凭什么不理我。”
“对,”眼看他要摔下去,陈翊扶着他:“好了好了,不就分个手吗。”
“你更是混蛋,谁叫你逼我老公的?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火烧到自己身上,陈翊撇清关系:“蒋阿姨让我干的,你可别怪我。我自己还被人钓着呢,哪有闲心拆散你们。”
方明衡喝得醉醺醺,口齿不清:“那你说,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其实,说实话,”陈翊道:“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没不要你。后来蒋阿姨跟他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混蛋……我不喜欢他了……”方明衡喝得很难受,几次干呕。
他不肯去卫生间,说要一个人出去吹风冷静。
陈翊远远跟着他。
夜里街边还是很亮,方明衡站在门前,恰撞到有人试图捡尸。
是个胖男人,把女人搭在肩上,抬手叫车。
酒精上头,方明衡冲过去阻拦,那人低头瞧他,不屑地哼了声,抬脚踹过来。
方明衡做好了痛的准备,但是没有。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顾时青。
顾时青的打法非常暴力,先捶面部,又抬腿踢到小腹,把人打得摇晃不止,最后从身后勒住脖颈,一脚踢中膝弯,男人跪在地上挣扎几下,被勒得喘不上气,按照这种勒法,不出一分钟就会窒息昏迷。
但顾时青松手了。
他把人的脑袋踩下去,摆成了道歉的姿势。
他叫人给方明衡道歉。
方明衡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下眼睛,确认真的是顾时青。
可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有泪控制不住地滑下来。
后来顾时青把人拖到没灯光的地方,再出现时,眼睛被鼻骨投射的光影遮住,什么情绪都看不情绪。
方明衡看见他手背上的血,上前半步,被顾时青叫住。
“不是我的血。”他说。
方明衡就哭了:“谁叫你管,谁要你管!我路过不行吗,谁想关心你了?”
顾时青装听不见。
方明衡忍着哭腔,别扭道:“你怎么在这。”
幸而,顾时青很坦诚:“我一直没走。”
“你跟踪我?”
“对。”
方明衡睁圆眼睛:“那你还不回我消息!”
顾时青沉默几秒,告诉他:“我只是想确认你过得好不好。”
“那你现在看见了,我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方明衡哭得很可怜,“你别折磨我了,好吗?我求求你,和我说清楚好吗?你想看我死掉吗?”
他实在太狼狈,也太让人心疼了。
顾时青心口刺痛,好像被针扎穿,终于,顾时青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方明衡喝了酒,本想问我骗你什么了,话出口前才反应过来,既然被戳穿,方明衡索性承认:“我怕你介意,怕你难受,怕你觉得亏欠我,我本来想一辈子不回家只跟你在一起的。”
顾时青平淡地说:“好。”
方明衡急喘一下,眼眶发酸:“只有一个字给我吗?”
顾时青摇头。
“你坦白了,我也会坦白。”顾时青正视他,陈述道:“高考那年,我打伤了人应该说是险些致残。然后我被关进北京的精神疾控中心,接受了半年强制治疗。
“你一直说我很好。可是我不好,方明衡。我之所以变成孤儿,是因为我爸杀了我妈,我没有去处,只能进福利院。
“你人脉很广,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