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的,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我醒了,赤着脚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岑北山和许芳菲在客厅谈话。
许芳菲穿一条白色的裙子,白得刺眼,让我想起了消毒水的味道。
“……?在我对他进行长时间诱导治疗的时候发现他的心理状况非常糟糕,他的内心非常地封闭,而且存在很严重的臆想……?”许芳菲脸色严肃地在跟岑北山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什么症状、什么疗程、好像她是个医生一样。
岑北山背对着我,面对着她。
他的背微微的佝偻着,用手撑着额头,疲惫的乌云在他头上跳着舞。
我觉得好心疼。
从小到大,岑北山在我的世界里都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他怎么能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脆弱得让我想抱抱他,脆弱得让我想保护他。
假如是许芳菲让他那么痛苦难受的话,不如我现在就出去把许芳菲杀死好了。我倚着门框,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些刀啊血啊的事情,红黑色的血线在我脑海里漫游出一副诡异的地图。
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我轻轻地掩上门,退回到房中,走到床边坐下。
“阿越。”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我直起腰。
“阿越。”
又是一声。
“东东,你在哪儿啊?”我环视这间不大的卧室,站起来,想找到他的踪迹。
肩膀被轻轻地碰了一下。
我回过头,张东东坐在床边冲我笑。
我安下心来。
“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啊。”张东东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小小的水草给我,“你看,我不过就是蹲下身去捡了根水草,可是起身,你就不见了。”
那根碧绿的水草乖顺地躺在他的手心,我接过来。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我能出什么事儿?”张东东又笑起来,然后说,“阿越,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我知道,可是……?我有些担心我哥。”
“北山哥有什么好担心的?等我们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北山哥就一切轻松了。”
张东东的话很有诱惑力。我点了点头。
“到这边来。”张东东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看到暗黄色花纹的墙纸角落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
张东东蹲下身,从墙边的杂物箱里掏出一个干瘪的黑色背包。
“好臭啊。”我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不臭的,你再仔细问问。”张东东把包递给我。
真奇怪,他这样一说,好像那股子腐败的臭味一下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干草的清香味道。
张东东还想跟我说些什么,突然门开了,我吓到赶紧把拿着背包背到手后,悄悄地把它扔在角落。
“阿越。”岑北山皱起了眉,“你在跟谁说话?”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余光扫到张东东在床下冲我眨眼睛。我平静下来,“没有谁,我在自言自语。”
“是吗?”岑北山关了门,朝我走过来。
我站在原地,乖乖地等他过来。
他靠近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大高兴,“你怎么光着脚?”
我伸出右脚踩在他脚背上,单手抓住他的衣服,差点摔倒,幸好岑北山扶了我一把。
我站稳了,仰头笑眯眯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嗯。”
岑北山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