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呢?!”黎凤珠坐在树下一张石凳上,拿着手机满满的嘲讽。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赶紧的。”
谢知棠意识到是谁,悄声走到树后。
“病了?呵,活该啊,你这种人怎么不早点死!”
“……别说那些老掉牙的事,我早就不是你老婆,要不是当初你让我去偷茅台,我会坐牢?你个贱人还偷偷转移我的钱!”
黎凤珠骂得很痛快,谢知棠这才知道她原来当初坐牢是因为被她老公教唆偷茅台,而不是因为生性贪婪。
难道她之前真的以小人之心揣测别人了么?
“……孩子真的愿意认回我?”黎凤珠的态度忽然转变。
一句话让谢知棠刚浮出来的愧疚立马消散,看着路灯下昏暗的影子,谢知棠完全无法理解她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似乎是孩子的声音,喊了几声妈,黎凤珠心肠软化诶了一声,“妈也想你们。”
“这手术费要多少啊……那么多,我这里哪还有钱……”
后面的话谢知棠没有再听下去,黎凤珠的心不出所料又回到了她的家庭。
。
兰姨烧烤店打烊,店里只剩下胡菊和辛歌泠。
辛歌泠还没走,她的饮料还没卸货,于是将面包车开到烧烤店门口,打开后车盖,两箱两箱地搬进杂物房。
刚搬完两箱,辛歌泠在里面稍稍整理了一下杂物,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一个初中女生在帮忙收桌子。
扎着一个短马尾,校服穿得板正,刘海下脸很小。
她在帮胡菊收凳子,刚拿起一个凳子想搬回到铺子里,冷不丁和辛歌泠撞上视线。
她一下子变得紧张,微微抿着嘴,紧张中带着恬静。
辛歌泠几乎一下子猜到她是谁的孩子,十一点打烊到十二点这段时间,胡菊需要把铺子收拾妥当才能回去,而她女儿大概也是为了能让她妈妈早点回家而过来帮忙。
辛歌泠当看不见那样从她旁边走过去,来到马路边继续搬她的饮料。
初中生松了口气,继续走进去,放好凳子,出来又搬第二张凳子。
辛歌泠搬完后,留了两箱在冷藏展示柜前,打算补满再回去,扫了眼那个初中生,她开始帮胡菊扫外面的地板。
“姐姐,我想吃点夜宵。”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辛歌泠看去,“饿了?”
谢知棠也发现了那个初中生,“嗯,所以有夜宵吗?没有的话我就去买别的。”
“你等着,我给你烤。”辛歌泠放下饮料,起身给她弄一份烧烤。
“谢谢姐姐。”
谢知棠从初中生旁走过,来到冷藏展示柜前,打算帮她把饮料补满,余光瞥到收银台上方有个摄像头,谢知棠顿了顿,心里隐约有了个想法,默不作声继续补充饮料。
收银台旁边有张桌子是不用收的,谢知棠坐在那,等着她的烧烤。
“胡姨,那是你女儿吗?”谢知棠好奇问。
胡菊在洗托盘:“对,我女儿,念初中,做完作业过来帮我。”
谢知棠撑着下巴打量那小小的身躯,一时思绪复杂万分,这世上的人是不是不幸福的多,幸福的少。
姐姐和阿姨相依为命,黎凤珠一家鸡飞狗跳,被教唆偷盗后坐牢,儿女不认,丈夫不要,如今病了又哄着她回去。
胡菊一家,丈夫去世,当妈的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生活艰辛,孩子也被迫成长早早当家。
而她自己呢,原生家庭完整,爸妈和弟弟都过得不错,小康家庭,不愁吃不愁穿,说起来都会是让人羡慕的程度,只要她闭眼当看不见那些区别对待,看不见那些被冷落被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