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摇稍微皱了皱眉, 她总感觉这个故事的漏洞很大, 但总体听下来逻辑又是顺畅的,就像是真假参半。

白父白母的死亡日期和大家在第二个楼层前推断出来的不一样,白乐游后续的生活状况也很奇怪, 虽说他偷拿了奶奶的钱,藏起了原先给爸爸准备的逃难前, 最后收走了妈妈存的幼儿园基金, 但这点钱只出不进很难支持两个活人活下去更何况白乐游还要上学。

上学一事也是疑点, 父母双双因人为因素离世, 孩子居然能在不被警察排查的情况下在自家度过义务教育,甚至还上了自费的高中, 说背后没人她都不信。

蔚摇一陷入沉思, 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停滞了, 等了大半天对方反应的白乐游有些懵地转过头, 只能看见对方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这么淡定的吗,不应该啊?

蔚摇看起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他的壮举表现得丝毫不在乎

他有些怀疑地看向院子中的那棵树。

其实放在最开始,他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经历过前两个人的夸张反应, 他特地在这次坦白前充分预估了蔚摇的所有反应:尖叫逃离,像找到知音一样抱上去, 或是直接晕厥在地……唯独没有想到这种。

但他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这种……被当成普通人的感觉。

白乐游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勾起了嘴角。蔚摇正好在这时盘清了脑袋里纷乱的思绪, 转头对上了男孩微笑的脸,不由得沉默了:t“……你很高兴?”她很想说一句别笑了瘦成皮包骨头的人咧嘴笑时会牵扯到紧绷的肌肤, 拉得脸上满是沟壑,吓人得很。

她决定从这问题入手询问。

“按你的说法,种树治疗亲人的法子是你爸教你的,他只提出了要浇水,并没有说明要灌溉血液。”蔚摇顺手扯过白乐游的胳膊,轻轻一扒拉就将那空荡荡的袖子推到了肩膀上,露出底下满是伤口的皮肤,“这个步骤是谁教你的?”

她不信是白乐游自己突发奇想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