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叶步云的建议。但我完全明白被顾飞知道的后果,将不是我能承受的。而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在顾飞的手里,未免太难。

权衡半日,得出一个「静观其变」的结论。实在令人丧气。

结果下午我就下定了决心。会议布置了大量任务,全是关于城西地皮的,顾飞说了一下午的话,从头到尾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志在必得!

所有与会人员皆神情凝重,近两百万平方米的地皮,和其后的规划建造,若成功,这将是本年度顾氏最大项目。我也很严肃,认真地思考获知标价的方法,出卖顾飞之后可能的后果,和该采取的措施。

顾飞并没在会议上透露任何关于标价的资讯,只说这一块由他搞定。

我知道投标结束之前他都不会把标价告诉任何人。这是他的习惯,最致命的东西,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我如今二十四小时和他一起,总会有机会的,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顺便说一句,这一年来顾飞并非专宠我一人,除我之外,后宫还有十数人,来来去去,时有更替,却个个千娇百媚,千依百顺,偏偏他大部分时间都只召我这个最不像话的侍寝,最近更是变本加厉,竟当真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听说后宫里已被他打发了不少人出去。可见人性本贱这句话,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至于被顾飞知道我出卖他的后果,我只略略再想片刻,就确定了先前的结论:不是我能承受的。所以该采取的措施就只剩下了一个:逃!

一旦他有发现可能,不等他出手,立刻就逃!逃到叶步云的地盘,就不怕了。

对比起来,作叶步云的枕边人,怎么也要好过当顾飞的禁脔兼出气筒。

至于何氏,大不了不要就是,当年看得太重,其实是自己没考虑清楚,只要有钱,再办一个何氏不是问题,叶步云总不至于对我太吝啬。这一点我跟顾飞不久就想通了,只是一直没找到一个压得过顾飞的新买主,如今可是有了好人选了。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顾氏放弃了好几个颇有可为的项目,资金、人员火速调配到位,全力为此备战。

半月后各有意投标企业向政府递交申请表和规划书。这块地皮太大,和W市整个城市的规划关联不小,故此政府对投标单位要先行筛选。

三日后结果公布,不出所料,顾氏和叶步云的远鹏皆在其中,另有十家单位的申请获得通过。

但我相信到了真正投标的那日,出现的只怕不会超过这十二家公司的半数。虽然大家都觊觎,但资金和宏观调控方面的要求实在太高,真正吃得下这块地的公司并不多,到时一定会有好几家公司因为情况变动而被迫退出,这在商场上是常事。

另外一个不是常事的因素则是,顾氏和远鹏。自认争得过顾飞的人已经没几个,自认争得过又敢跟叶步云争的人,自然更少。就算最后胜出的是这两家之外的公司,相信顾飞和叶步云也一定各逞所能,巧取豪夺地抢过去。

所以这一场较量,可以说,就是在顾氏和远鹏之间进行。

但我直到投标临近都无法探得顾飞的投标价。我信他早已做了决定,但他不曾写出来,亦未告诉任何人,而规划部和财务部联合送出的成本收益评估表,被他锁在密码柜里,只有他一人看得到,我亦无法据之作出任何推断。

若说向规划部、财务部打探,顾飞眼皮底下,我不要命了不成?

投标当日早上,我和顾飞一起用早餐,他先吃完了,用餐巾拭了嘴,起身上楼,去取公事包。我沉思片刻,站起身来,手一划,打翻了一碟调料,黑色的料汁大半倒在了我的西服上。

顾飞正从楼上下来,见状挑挑眉,我歉然一笑:「麻烦顾先生稍等,我上去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