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还是反抗不了他,我想不管顾飞会不会来救我,这一刻,我注定逃不了。我只是,无法忍受就这样逆来顺受!
但他倒下了。本来我以为多半砸不上的一拳,在沉闷的声响中,狠狠地砸在了叶步云的脸上。
他却捂着心口倒下了,脸色发青,四肢微微痉挛。
为什么?我不明白!因为我几乎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口在绞痛,并不严重,却不容忽视。
他费力地按下了床边的一个按钮,然后转头对我露出一个惨澹的笑容:「觉不觉得我今天把你带出来得太容易了?果然是顾飞故意的!他这么高调地处理婚礼,又刻意任由照片留在我手里,就是逼我在这个时候出手呢!我其实早有怀疑,可还是去了。」
「他够狠,我够傻!何其远,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医生很快赶来,结论正如所料。顾飞今日坚持要人给我化妆,脸上涂的薄薄一层粉里,含着一种新型的致命剧毒,在叶步云吻我的时候,顺利进入他体内。
至于我,只是在一开始被他吻住唇时沾了一点,故此中毒甚轻。
是这样的么?我突然又怀疑。我已经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甚至包括我自己。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亦未必是真。这一场中毒事件,未必不是叶步云的安排?
耳边隐约响起当日幸福到眩晕的那一刻,顾飞那一句:「无论何时何地,你要记得,我爱你,一生一世。」
一个如此深情地说着爱我一生一世、要和我执手偕老的人,怎可能布得出这样恶毒的局?我伸手刮了点脸上的粉,放入口中。
恍惚听见有人叫:「你疯了?!」
我疯了么?怎么会?我明明这么清醒,还想得出这样的法子去验证,疯子哪有我这么聪明?
叶步云似乎瞪了我很久,张口要说什么,但后来他昏了过去,医生忙着施救,焦急地指挥来去。
我蜷坐在角落里,呆滞地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纷杂喧嚣,脑里一片空白。但没人来为难我。还是没人有空管我?
我努力地回想发生的一切,想找出些微蛛丝马迹的可疑之处来,但再怎么努力,脑里仍是空荡。只有心头的绞痛越来越清晰。
后来有人过来掀开我唯一蔽体的床单,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穿了衣服。我不想反抗,由得他们摆布。
真正清醒的时候人已在别处。打量四周,是个并不豪华,却颇为舒适的房间。
叶步云就躺在我身边,脸色仍然苍白,精神倒并不萎靡:「还有没有不舒服?」
我摇头,体内的毒,应该是被处理过,除了疲倦,没有其他不适。
「我们在哪里?」
「是我的一个隐藏窝点,那天我毒发没一会,顾飞就带人来了。美国的那批军火,天河帮居然大半没卖,最好的都留在手里,就等着来杀我叶步云。算了算,怎么都是输面居多,就先跑了。」
他笑了笑:「这次我命大,顾飞大概以为我会直接上你,没算到我会先和你对质,你哭得稀里哗啦,脸上的毒粉被眼泪冲掉不少,我才能保住这条命。顾飞也算把你利用到极致了,用毒不说,你身上还有qieting器。」
qieting器?
「就放在你衣服上,他来的太及时,一定是设法掌握了我们这边的动静,我立刻想到这个可能,就让人拿我自己的衣服给你换上才带你走,你的衣服另有人穿着走了另一路,果然把他引走了,算好歹扳回一点。」
我点点头。
「我怕的就是顾飞会利用你对付我,所以才一直拼命想要带你走。」他摸摸我的脸:「我会杀了顾飞。」
我不置可否。
他抱住我:「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