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什么一般在白皙的皮肤上摩挲,任西洲近在咫尺的眼神变得相当锋锐甚至是犀利,“江川,你曾经是最讨厌言不由衷的人。”

这话就如同当头一棒,让江川猛然怔愣住,喉咙紧张得梗塞在一起,却发不出声音。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真诚直率的少年……去哪里了呢?

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江川僵硬地偏转过脑袋躲避任西洲的抚摸,在这时喑哑着嗓音问他,“那你……讨厌么?”

不等任西洲回答,他自己就先苦笑一声,“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

人……终究会长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任西洲的目光在黑暗当中亮如炬火,这时只听他问,“既然已经物是人非,那又为什么急着千里迢迢?”

他几乎是在逼问,“难道就单单为了送一口酒?”

“因为……因为……”江川这时脑子一片浆糊,他想不出个周全答案,在座位上反复辗转,甚至是小声哀求,“求你……你别这么看我……”

任西洲啪的一声攥紧他手腕,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允许逃避,“已经躲藏了八年,区区人生也不过百年,究竟还有几个八年能够挥霍?”

他声如洪钟地怒道,“江川!”

江川身体猛然一颤,在这时崩溃地泪如雨下,“因为我祈求你没变!”

他用手掌捂住自己脸颊,几乎是狼狈不堪地哭着哽咽,“我已经面目全非、满身铜臭,但我却希望你仍然一如当年,我希望你还爱我……好让我不至于显得太卑劣……”

恍惚之间,依稀想起从前那场台上演讲,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都会陨落的神。

他当初放弃出国,主动从神坛上跌落,粉身碎骨不说……甚至还斑驳满面。

可现在的他却仍然希望,当初的少年依然能够用爱将这般卑劣的自己捧上神坛……但是商海浮沉这么多年,他早已明白,得到就必须付出代价,整整八年间他甚至连空头支票都没有给一张,任西洲又凭什么等他爱他?

江川当真是崩溃了,此刻简直就如同被人剥去皮囊,当场挖出胸腔当中那颗脏污不堪的心脏。

他蜷缩在座椅上几乎是嚎啕大哭,自打成为总裁,还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