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几乎是惊慌地伸手去扯纸巾,却没想到被直接抓住了手腕。
任西洲不知何时凑上他身边,掐着他的下颌凝视眼角泪痕,皱着眉询问,“怎么了?”
“吃到辣椒了……”江川喉结一滚后,勉强提起个笑容,“没、没事……”
然而任西洲却拿出一方柔软手帕,细致入微地替他擦去眼泪,随后坐回到椅子上看着他低声说道,“看来这八年是空长了年岁。”
江川的视线凝在他手上,见到任西洲将手帕丢在桌面,心头忍不住一颤。
是自己太脏?还是……任西洲嫌脏?
“确实。”他只能在这时苦笑,“商海浮沉,虚度年华。”
任西洲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在打量些什么,沉默片刻后忽然道,“不问问我为什么回国?”
“对了,尚未敬你。”江川在这时举起酒杯对着他,“第一杯贺你回国之喜。”
他一仰而尽后,又斟满第二杯酒再端起来,“第二杯贺你凌云之喜。”
连喝了两杯,他已经面露醉色眼眶通红,却仍然抖着手斟满第三杯,“最后一杯,贺你……”
然而这时他的手腕却啪的一声被人攥住,任西洲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忽然咬牙切齿道,“江川,我他妈就没有一天’喜‘过。”
第九十五章 亲爱的婵教授
江川愣愣地看着任西洲这双黑沉翻涌的眼,从进门开始他们说了那么多,可能只有这句透着真心。
总以为爱意不平,可实际上……是恨意难消。
也不知道面面相觑了多长时间,江川忽然苦笑一声,随后挣脱了任西洲的手腕,再次抬起斟满酒杯,郑重其事道,“那么这第三杯,就当成是我对你的赔罪。”
说完,他就仰头一尽。
茅台辛辣但入口却柔,可江川却宛若吞下一口刀子一般,喉咙被割地鲜血淋漓,口腔当中血腥难咽。
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地崩溃,看向任西洲勉强微笑道,“婵教授,今日便聚到这里吧,公司还有事,改日再陪您喝个尽兴。”
任西洲瞳孔怔愣地一颤,但他却随即露出冷漠神色,“那便这样,江总不送。”
随即他便起身离开。
宴席散尽,形单影只,江川在他走后忽然抓起桌上的酒盅冲着满桌杯盘狼藉狠狠砸了下去。
碰的一声巨响,好好的白瓷四分五裂,就如同难圆破镜一般。
江川表情冷硬地孤坐原地,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好似困兽一般蜷缩起脊背伸手捂住眼眶,在灯火摇曳当中,落下两行清泪。
夜晚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江川叫了个代驾来把车开回去,他坐在后车坐上打开车窗,任由冰冷雨点拍打在自己的脸颊上,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持清醒理智。
然而没想到的是,夜半三更竟然发起了高烧,不过一想也是,醉酒吹风又见故人,桩桩件件没一个省心。
江川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蜷缩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他甚至还不等强撑着坐起,便听见密码锁滴的一声响。
不速之客闯入进来,宿南尘瞪着眼看他,“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江川现在发着高烧,没气力跟他纠缠,挥了挥手想要送客,却没想到一把被攥住。
宿南尘感受着掌心不正常的热度,声音更加骤怒,“你在发烧!”
江川抱着抱枕从沙发上爬起来,看他翻箱倒柜找药箱,于是指了个方向,“在五斗橱下面。”
一会后宿南尘掌心托着两粒药片,另一只手拿着杯温水送上前来,讥讽着说道,“江总可真让人省心啊,明明今天挨揍的是我,倒下的竟然是你。”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