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不知道福晋要做什么,可是她现在要养弘昐,不可能再当一个随时被推出去的马前卒,只能明哲保身。

刘氏则是被上一次的事吓破了胆,她的禁足期到了后,都不敢往外踏一步,天天缩在梨白苑里吃吃喝喝。

好在四爷现在不差钱,府里几个管事嬷嬷也管理有方,饭菜还不曾克扣她的。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甚好,今天出来给福晋请安,其实让她很害怕。

现在看到这修罗场一样的场面,恨不得学一学乌龟,把脖子缩回龟壳里去。

可是再怎么想躲,也躲不过去了,底下跪着的人在哭呢。

林茗烟一句话没有说,既没有骂人也没有打人,却让在场的其他人感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从里头出来一个嬷嬷,身子板正的过来行礼道:“哎哟,这两个小的是怎么惹到侧福晋了?倒劳烦您越过福晋来管教。”

“嘶~~”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在说她僭越呢。

林茗烟慢条斯理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往桌子上一丢:“烫了~”

“还不去给侧福晋换一杯?”吴嬷嬷一个眼刀,就有人把茶水撤了下去,换上新的。

林茗烟却没有再动,她一个主子跟正院的嬷嬷起争执,太掉价。

杜鹃这种年轻丫鬟要是跟嬷嬷理论,也占不着巧。

所以林茗烟早有应对的,带上了德妃娘娘给的人小高嬷嬷。

小高嬷嬷是高嬷嬷的养女,今年三十出头,梳着一个利落的两把头,神色温和。

她说话温声细语,此时指着小丫鬟道:“福晋坐月子时间长了,正院的奴才都懒散了许多呢。”

“看门的、泡茶的、管事的,都指望不上了?”

“侧福晋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看到了又不好不闻不问,只好让她们来等候发落了。”

“高嬷嬷说笑了,小丫鬟淘气,侧福晋罚她们跪着也是应该的,”吴嬷嬷不动声色,扣帽子。

高嬷嬷笑道:“倒不是侧福晋管教的,是俩小的也知道自己错了,反省着自觉跪下的吧?”

耿氏恰到好处的帮腔道:“可不是嘛,侧福晋进了门就没开口说话了,这两丫鬟能自己去跪着估计是真的知错了。”

“嬷嬷您可别再罚重了,这么大的丫鬟总归是淘气的。”

耿氏不过十三岁,看着脸上稚气未脱,说起两个十四五的丫鬟淘气,竟然有模有样。

吴嬷嬷眼看没办法把“僭越”这顶帽子,戴在钮祜禄氏头上了,抬手就给了圆脸丫鬟一巴掌。

指桑骂槐:“都是福晋素日里太惯着你们的,纵的一个个不知好歹。”

“再有下次敢这么怠慢、以下犯上,嬷嬷我剥了你们的皮!”

这一番话,看似在骂两个小丫鬟,可是句句都指着林茗烟等人。

她今天可就是来给福晋立威的!

众人大惊:哦豁,说侧福晋怠慢福晋,以下犯上呢?

林茗烟伸出双手鼓起掌来:“啪啪啪~~”

还附赠一句夸奖:“嬷嬷教训的真好~”

接着问高嬷嬷:“高嬷嬷,我们府里规矩还是很严的吧?”

“嬷嬷你看,小丫鬟犯了错,都要打脸呢。”

人活一张脸,就算是奴才也是要脸面的,打脸在这时候的人看来是非常严重的惩罚。

奴才们犯错宁愿被打板子,也不想被打脸。

被吴嬷嬷打了的圆脸小丫鬟,半边脸高高的肿了起来,看起来羞愤欲死。

高嬷嬷忍不住皱眉道:“侧福晋,规矩不是这么立的。”

“吴嬷嬷有句话说的对,福晋对底下奴才可纵的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