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辰眸间尽是阴沉,属于少年的单纯清澈早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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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陆家正忙得热火朝天,陆母在厨房跟阿姨们一起忙碌,还亲手煲起了汤,陆父难得到了过年能清闲一些,拿着报纸在外面花园摇椅上看,这一幕俨然是许多人向往的老年生活。

而楼上的气氛就大不相同了,陆嘉彦和卢至桓两家人在昨天下午就回了自己家,现在四楼少了两个小朋友调皮打岔的声音,显得愈发死寂。

陆亦则还未从易感期的后劲中缓和过来,现在浑身还散发着危险阴沉的气场。

而韩言也没打算理他,昨天晚上为了避免让他再睡沙发,直接将主卧旁边的次卧收拾好住了进去,更是将自己所有的行李都搬了过去。

半夜出去客厅喝水,发现陆亦则终于不在客厅睡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气还没消,可这样看来,陆亦则给他撑腰给他名分,却没有实质性从他身上抽取某些利益,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心虚。

可每每一想到那天晚上那句深情的“绵绵”,心中那本已熄灭的火又重新燃烧燎原起来。

回过神来,看见韩一洁方才通知他自己已经出发了的消息,韩言从床上一跃而起,用手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穿上鞋准备下楼。

谁知这次一拉开门,面前便是陆亦则的身影。

他似乎正要路过房间门口下楼,听见门响后扭头看了韩言一眼,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下楼?”

韩言抬眸看着他,接着撇开眼神点点头,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门合上之后缓慢下坠。

陆亦则垂眸看着面前人,眸色一深。

因为家中开了暖气的缘故,韩言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但他身材过于消瘦,领口显得有些大。

这时候从他的视角正好能看见一截瓷白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半截锁骨,原本适宜的室内温度忽然就有些升腾起来。

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他只能缓慢移开视线,微微仰着头轻缓地深呼吸,弧度锋利的下颚骨微扬,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紧紧绷着。

与此同时,忽然想到这是个跟韩言谈一谈前两天晚上发生事情的好时机,那天夜里的事情无论怎么回忆,他都只能想起自己理智失控,情急之下吻了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接着便是韩言的恼怒和抗拒,眸间闪烁着的防备和不加掩饰的厌恶让他每每想起都是一阵胆战心惊。

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从前是越感觉喜欢便越不想接近,害怕自己像别人一样,喜怒哀乐都被别人所掌控,这样的感觉对于陆亦则而言是致命的危险。

而后面刻意疏离后毕业了,发觉自己的人生大概率与韩言再也没了交集,陆亦则那份一直隐藏在心底的蓬勃爱意才忽然盛放起来。

醒悟过后才发觉,被自己喜欢的人掌控自己的喜怒哀乐,其实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可后来他试图联系韩言,却收到了他给自己发来的绝交短信。暂且还顾不上悲伤,陆父开始着手培养他,从假期开始便在公司忙忙碌碌。

后面上了大学以后更是忙成了无头苍蝇,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深思这些事情,曾有段时间他懈怠过,可陆父一句“如今不努力上进,以后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都是痴心妄想”打动了他。

商业联姻是常有的事情,可那之前陆亦则一直觉得这件事情离自己还很远,被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具备了结婚的资格,但他的能力远远不够。

自那天起他便发了狠学习和扩充自己,希翼着自己也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韩言被他藏在了内心深处,唯有学校中偶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