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顾央，用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贺明安：“你怎么了吗？”

居然还问怎么了？

余白暗暗佩服顾央惊人的钝感力, 就冲着刚刚已经知道了齐乐程是个什么馅的汤圆，现在为什么还能用这么自然的语气在询问？

“没什么。”贺明安缓缓地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 法兰那边最近好像在爆发流感，齐同学刚刚从那里回来，有点担心而已。”

齐乐程没想到贺明安居然会这么说，他抿了下嘴唇，看起来还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后退了好几步，这一退就直接退到了谢坞旁边。

谢坞：……

感情你舍不得传染给顾央，就舍得传给我是吧。

他勉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毕竟他也知道贺明安的话完全就是托词，但架不住他还是往后移了移椅子。

架不住，他过于正常的三观根本架不住。

“好了，别这么紧张嘛。”贺明安的脸上重新流露出笑意，“我也只是这么说一句而已，并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

齐乐程不太自在地抓着衣角，点了点头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却刚好和看向他的叶郴撞上。

叶郴并没有躲闪，而是正面和他对视，然后弧度很浅地笑了笑。

他的应急计划非常成功，天时地利到，甚至于连齐乐程本人都在帮助他，来的时间也刚刚好。

这下顾央一时半会是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了。

陆然也已经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关注点也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时不时看看顾央，又看看齐乐程，表情精彩万分。

但这件事情终究还是个定时炸弹。

顾央的存在，会让原本遮掩住的肮脏龌蹉被显现出来。

那么他的存在就是罪恶。

叶郴的思绪有点飘忽走了，因此错开了齐乐程表情细微的变化。

因为他都已经听见了。

听见对方刚刚说了什么话。

齐乐程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但他的逻辑非常简单。

这人故意提起他，让顾央在内心想到了和他有关的事情，顾央身边的那个谁很明显已经开始排斥他了，他以后要和顾央说话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都是这个人的错，齐乐程做下结论。

之前趁他被老师叫出去的时候，偷看了他忘记关掉的手机。

他不知道名字，只是用眼神描绘了好几遍外貌特征，然后才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他已经记住了。

放学后，贺明安和顾央一起走出校门。

整理好措辞后，贺明安才笑着开口：“你居然还记得把齐乐程给你的纪念册带回去，很少看你对一件礼物这么上心。”

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后，他问道：“是因为阿姨在法兰长大吗？”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身上还有八分之一的法兰血统。”

顾央抬眼看向贺明安。

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很黯淡而缺乏生机的灰色，从面容上看不出明显的混血感，只是骨相的轮廓确实清晰优越，光影落下时便是天然的修饰。

“是啊。”他挑了下唇角。

没有否认。

“……你觉得齐乐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顾央还很认真地去思考，然后才说道，语调轻飘飘的，有种漫不经心的轻浮。

“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贺明安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没事。”贺明安温和地笑了下，不动神色地转移话题，“今天黄叔来接你吗？”

顾央点了点头。

“小宋不是在给你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