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看他几乎崩溃的模样,心下竟没有一丝快意,便点了点头,“不错。”
“可是你说你被接回家中,日子过得并不好,父母兄弟也对你不好……”面前的昭王哪儿像一个受尽欺凌却只能忍耐的人?
宣宸撩了一下袖子,淡淡一笑,“先帝和太后视本王为工具,先帝一死,众皇子为争皇位斗得你死我活,这难道不算吗?”
只不过斗争的结果是宣宸杀了除新帝以外所有的皇子,连同公主都没放过,他是胜利者罢了。
“但你说你被赶出家门了!”皇帝就是个傀儡,怕他犹如猫见鼠,这天下就是昭王说了算,这一条怎么都对不上!
宣宸继续解释道:“我至今未上玉牒,的确不算皇子,先帝至死不愿认回我,这不是赶出家门是什么?”
还能这么算?
裴星悦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然而张了张嘴竟无从反驳。
“那不良于行呢!”说是身有残疾,但这里可是三楼!
亏他还在为今后替小哥哥求医问药的花销发愁,这人的腿脚根本就好好的!
这时,裴星悦忽然听到几声机扩吱嘎的声音,他顺着看过去,却见昭王从桌子后出来了,宽大的衣袍下赫然坐着一把轮椅!
裴星悦:“……”那一双猫儿眼瞪得更圆了。
接着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只见宣宸抬了抬下巴,勾着唇角说:“若是不信,大可把脉一试。”
这几乎是将命门送到了眼前,裴星悦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跟印象中一样修长,但是没了八年前的温润如玉,反而消瘦到青筋毕露。
至此,再多的难以置信也无法自欺欺人。
绣着金丝华纹的长袖遮盖了皓白的手腕,看不见下面的光景,裴星悦缓缓地抬起手将宣宸的袖子往上拉了拉,三根手指轻轻按下。
他虽并非医者,断不出疑难杂症,但多年习武,内力深厚,对脉象自有常人难及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