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陆君屹的眼眸,那双黝黑透亮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涌上如此浓烈的受伤。

“陆君屹……”她的声线染上一缕鼻音,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陆君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多狠毒啊。

十年,整整十年。

十年的感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是令他难以承受的累赘。

所以他在说出这句话时,都不用多加思考。

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在他心里排练了多久?

这把锋利的匕首,应该在他心里淬了很久久的毒。所以扎起人来,才会如此不留余地的痛。

陆君屹被扇得偏了偏头,脸上快速浮现出一抹红痕。

被打过的颊肉发紧,舌头顶了顶腮帮,火辣辣的疼,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舔了舔散发出锈味儿的嘴角,陆君屹无所谓地回视祁绵雪的目光:“听不懂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乔音都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陆君屹的袖口。

下一秒,陆君屹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毫不避讳。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祁绵雪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悲凉从头灌到脚。

再多的话语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真是好一出为爱反抗家族的戏码。

祁绵雪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君屹,“希望你有本事抗争到底。”

语毕,她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明明受了满身伤,可那薄削的脊背却不肯弯曲分毫。

泪水决堤,祁绵雪探出指尖,朝着眼尾方向将眼泪擦干,倔强地不肯低头。

医务室的走廊只剩陆君屹和乔音,以及满地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尴尬死寂。

过了仿佛很久很久,乔音才像是终于找回了呼吸。

缓步走到墙角的休息椅上坐下,她慢慢抬起头,看向背对着她,肩膀依旧紧绷的陆君屹。

乔音努力地想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下撇。

眼眶被汹涌的泪水浸得通红,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语调却故作轻松:

“阿屹,恭喜你啊,要订婚了……”

陆君屹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

他霍然转过身,刚才面对祁绵雪时的阴沉怒火瞬间被一种揪心的疼惜取代。

他快步走到乔音面前,毫不犹豫地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音音。”

喉结滑动了一下,陆君屹解释道:“婚约不是我的本意,我们两家是世交,这是老一辈定下来的约定。”

“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没有能力去反驳什么,也不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眼见乔音的眼泪掉得越来越凶,陆君屹抬起手,滚烫的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轻柔地擦过她眼下皮肤,拭掉她眼角泪珠。

“她的生日宴,我跟她不可能订婚的。”

轻轻拍了拍乔音的脑袋,陆君屹嗓音含笑:“哭得脸都肿了,笑一个?”

那你家里怎么办?

祁绵雪的生日宴不订婚,那以后呢?

以后你会跟她订婚吗?

无数尖锐的问题如同藤蔓缠绕在乔音心上,她很想问出口,问个明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她没有立场。

她不是陆君屹的谁。

她只能默默扯了扯嘴角,将所有翻腾的不安强行咽下,看着陆君屹漆黑的眼眸,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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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两天的运动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