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什么呢？

这么多年的陪伴，都没能换得他一次回头。

事到如今，又为什么会爱她呢？

这句话犹如重锤，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陆君屹心上。

陆君泽锁骨上的那颗小痣如同鬼影般，不断在他脑海中反复重现，一次比一次更清晰。

陆君屹固执地摇了摇头，不想看见祁绵雪平静的眼睛。

她看他时，不应该是这样没有起伏没有波澜的。

她这么喜欢他，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错事，她应该讨厌他才对。

不论是冷漠还是厌恶，他都可以照单全收。

为什么，会一点情绪都没有呢？

他忽然抬手环住祁绵雪的腰，双膝跪地，一点点膝行上前，将头埋进祁绵雪怀里，哀声祈求：“小雪儿，你爱我，你从小就喜欢我，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没有如果

他手臂缓缓收紧，以逃避的姿态躲在她怀里。

祁绵雪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发抖。

陆君屹病情严重时，是会有躯体化特征的。

这才是她担心他的原因。

可担心他，是因为两人十多年来，一起成长的情谊。

十多年同住一个屋檐，就算没有爱情，也还有亲情存在。

更甚至，陆君屹与她一同成长的时间，比与他双生哥哥的还要长。

从前陆君屹发病率频繁的时候，每一次，都只要她陪着。

他抗拒所有人的靠近，唯独不愿放开她的手。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一辈子都这样陪着他。

从前的祁绵雪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现在，她不愿意了。

他们之间，本就是一个错误。

祁绵雪再一次出口反驳陆君屹：“我不喜欢你，也不爱你。”

她的声音缓和又坚定，陆君屹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滞。

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祁绵雪想着，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或许会是个不小的打击，于是轻柔地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阿屹，有件事情，我早该讲给你听的。”

“我不听！”陆君屹无助地摇头，沙哑着嗓子闷声祈求道：“小雪儿，你不要讲好不好？我不想听，我不要听……”

他直觉，若是今天让她开出这个口，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事实摆在这里。

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我所有的亲人还在世时，祁家曾经来过两位特殊的访客……

我很喜欢那个把我从泳池里救起来的小哥哥。”

祁绵雪小时候性子软绵，去过一段时间幼稚园，跟里面的小朋友相处不好，便不喜欢再去了。

启蒙课程是家教老师上门完成的。

她没有好朋友，也不需要好朋友。

她每天期盼的，就是妈妈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这样孤独的时光，在五岁的某一天，悄然有了变数。

那个把她从泳池里拉起来的小哥哥，长得很好看，跟其他讨厌的小朋友一点也不一样。

他是祁绵雪的第一个玩伴。

他说，祁绵雪也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

其他小朋友都不爱跟他玩。

因为跟他玩，就会被家长放在一起比较。

两个没有友谊的小朋友，在那特殊的一天约定好了，要当对方最好的朋友。

“后来外公告诉我，我应该叫他小陆哥哥。

陆爷爷也问我，以后长大了，愿不愿意嫁给小陆哥哥。”

她愿意。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