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日宴的第二天。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返回星华,他只以为她在赌气。

她搬离陆家,他觉得她这次生气好像很厉害。

她再也不联系他,他当她有意冷战。

可原来,她从那个时候就不要他了。

她要他时,可以包容他的所有。

她不要他时,走得悄声无息又决然。

陆君屹缓慢地眨了眨眼,滚烫的液体自左眼框滑出,一路灼烧过脸颊,从下巴滴落。

目光缓缓从他们五指相交的手上划过,陆君屹只觉得有一把生锈的钝刀,一点、一点地在他的心脏上面割着。

喉咙里忽然有一股闷胀的气,撑得他想吐。

陆君屹不可抑制地干呕一声,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假的。

都是假的。

陆君泽不可能有锁骨痣。

祁绵雪不可能不爱他。

他迈步想要走出这里,想要离开这片空间。

仿佛看不到,就不存在了。

可才走出一步,发软的双腿使不上力气,“咚”一声巨响,陆君屹单膝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他想要伸手撑地,却才发现,他指节蜷缩成一个僵硬的弧度,根本撑不开。

从手脚,到五脏六腑,直至大脑,都在发麻。

“阿屹!”祁绵雪皱了皱眉,想要上前扶他一把。

可才走出一步,又被一股力道轻轻扯了回来。

她抬眸看去,陆君泽静静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五指交缠的手仍旧扣得严丝合缝。

就这会儿功夫,陆君屹已经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踉跄着朝外面跑去。

祁绵雪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扭头想要跟陆君泽解释:“他现在……”

“小雪花。”未说完的话被陆君泽开口堵在了嗓子里。

他动作温柔地抬手抚上她的后脑勺,不容抗拒地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保镖会看着他。”

祁绵雪看不见他的表情。

早已沸腾的开水蒸腾出一股又一股的雾气,被抽油烟机尽数吸走。

陆君泽始终不肯放开她的手,一边下饺子,一边问她:“你很担心阿屹吗?”

他的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清润的嗓音却莫名有些低哑。

祁绵雪鼻观眼眼观心。

说一点也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十多年,养条狗都有感情。

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陆君泽这副模样。

祁绵雪舔了舔嘴唇,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也没有很担心。”

有保镖跟着他,的确让她松了口气。

那家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貌似还犯病了。

她就怕他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过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肯定比她管用一些。

热腾腾的饺子摆在面前,本来是她一早期待的早餐。

可经过一番闹剧,她现在食欲都下降了不少。

目光瞥见祁绵雪拿着筷子戳饺子玩儿,陆君泽伸长了手臂,将那个被她戳坏的饺子夹过来,慢悠悠问道:“雪儿觉得,我这样欺负阿屹,是不是不太好?”

他问这个问题时,眼神依旧盯着祁绵雪的脸,轻飘飘的语气根本听不出一丝忏悔。

祁绵雪眼角抽了抽,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君泽哥哥,吃完早饭,我们带团团圆圆出去散散步吧。”

期末了都挺忙,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带两小只出去玩了。

她转移话题的方法生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