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也一样。”

在他心底，最喜欢的是祁绵雪，她幼年时期带给他的印象无法磨灭，那是他一切情绪的救赎。

所以，多年后面对与之相似的乔音，也会对他有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很容易被误以为是喜欢。

“你喜欢小雪幼时的纯白乖巧，可是她肩负整个祁氏，不可能一辈子天真无邪，她总要成长为汇云集团说一不二的天。”

耿医生看着陆君屹迷茫的眼睛，再次问道：“你再想想，如果不是小时候的祁绵雪，不是永远跟在你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丫头，当她变成锋芒毕露的小祁总，变成运筹帷幄的祁董以后，你，还会喜欢她吗？”

随着耿医生的一句句话，陆君屹空洞的目光中，好像出现的多年前看见的那个小姑娘，在对他弯唇笑着。

乖巧可爱的她渐渐褪去婴儿肥，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再稚气渐消，成为雷厉风行的小祁总。

胸腔里，那颗仿佛被冰块凝冻住的心脏，开始薄冰退散，缓缓跳动起来。

陆君屹猩红的眼眶缓慢眨了眨，左眼滑下一滴滚烫热泪来，眼泪所过之处，肌肤一片灼热。

动作缓慢地抬手捂住擂鼓作响般的胸腔，里面的那颗心脏跳动，一下比一下更有力，这股力道撞得他几欲窒息。

“耿医生……我不喜欢她……”陆君屹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粗砂纸打磨过，他喉间发出一声短促却怪异的呜咽。

“……我爱她。”

无力垂头，陆君屹渐渐弯下了腰，脑袋埋进两膝之间，双手撑在腿上，修长指节支住了额头，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滑下，砸在地面光洁的瓷砖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他爱祁绵雪。

祁绵雪离开他的第一年，陆君屹发现，他爱她。

第九十五章 折花

伦敦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晚。

昨夜跨年夜，泰晤士河有烟火秀，搭配着绚烂的灯光效果，盛大灿烂，场面十分震撼。

两人看完烟火秀一同回家，庄园道路两旁的白山茶正值花期，开得漂亮，如同枝头覆雪。

刚刚才经过那样盛大热闹的场面，陡然同他步入寂静的夜，目之所及是静静矗立在归家道路的白山茶。

想起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他曾问过她有关山茶花的问题，祁绵雪忽然来了兴致。

推开车门，她轻拢外套，小步跑向一株被花朵压弯了树梢的山茶花树前，抬手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白山茶，回眸对不远处静静等待的陆君泽露出一个笑。

夜幕下的路灯暖融融，她站在盛放的花树下，笑容比花还要漂亮。

心尖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变得温热又柔软。陆君泽唇角轻轻向上弯起，迈步走向祁绵雪，目光落在她闪着微光的桃花眼中，与她开玩笑：“祁绵雪，折花可不是君子所为。”

“不君子就不君子。”祁绵雪歪了歪嘴角，根本不在意这么多。

她抬眸看向走近的人，抬手托着掌心层层叠叠的白色重瓣，将散发着清香的花朵递到了他面前，眼眸弯了弯：“折花赠君子。”

纤细白皙的手指与山茶花相得益彰，葱根般的指尖轻微弯曲着，好像一件设计别致的精美花托。

她不做君子，却把他看作君子。

其实……他哪里又是什么好人呢？

陆君泽眼角漫过一缕笑意，抬手接住她送过来的花，嗓音清润柔和：“相思…情意长。”

他咬字清晰，语速缓慢又温柔。

语落瞬间，祁绵雪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一头扎进了陆君泽怀里，声音都兴奋了不少：“喜欢的花送给喜欢的人，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迟来的回答，再隐晦，他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