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站在这个门前的，只有陆拾。

程壹起身，动作轻缓地绕到阳台窗帘后的位置，把自己藏起来。

陆拾不是想让她就这样走吗。

她就走给他看看。

在程壹意料之外的是，门外的声音响了很久，陆拾也没有推门进来。

程壹在窗帘后面静静守着，好久好久之后，陆拾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推开了门。

窗帘的遮光效果极好，程壹看不见任何东西，同理，陆拾也看不见后面的她，她只能凭借听觉判断陆拾在做什么。

陆拾的脚步声轻缓而艰难，一步步落在程壹耳边。

他像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餐桌上，程壹听见重物搁置的声音，陆拾似乎在原地站了很久，四周安静了很长时间，他才慢慢移动，程壹没有办法判断他朝着哪个方向去，一两分钟后，却听见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陆拾在检查卧室。

可他当然找不出任何东西，程壹此时藏在另一处地方。

陆拾找过家里其他的地方，只剩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指尖轻颤，按在门边的位置，缓缓伸手，却又握紧着收回。

不想看。

不敢看。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明明他已经给了足够的时间让程壹离开，可真正站在空荡的房子里，惶恐的却还是他自己。

陆拾收紧手指，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间的门。

最后一个地方也没有程壹的身影，陆拾靠着门框，缓缓低下头。

本来就不该期待什么的，陆拾笑了笑，她当然不会留在这里。

窗帘后，程壹缓缓探出头，她看着陆拾低垂着眼眸，静静靠在门框边，那股失魂落魄的意味却浓浓地透出来。

程壹缓缓蹙眉，看着餐桌上摆放的东西。隔着远，她却也能隐隐约约辨识出，是一个生日蛋糕。

她低头，缓缓笑了笑。

明明记得是她的生日，明明是想和她一起好好庆祝的。

偏偏还要做这么一出，让她离开。

有的时候，她也看不明白陆拾到底想做什么，又想要什么。

明明那时候失去理智，关着她的是他，现在亲手放她离开的也是他。

陆拾重新走向客厅，站在准备好的生日蛋糕前，寂静的环境里，程壹几乎能听见陆拾的呼吸声，他抽掉了蛋糕的外包装绳，缓缓解开，盯着他做了一上午的蛋糕，低下头，缓缓笑了笑。

自嘲寂寥的笑声落在程壹耳边，她眉心紧蹙，缓缓掀开了窗帘，收了收情绪，程壹笑了笑：“怎么，我过生日，你不等我就把蛋糕给切开了吗？”

陆拾愣在原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程壹，眼底是还未散去的悲切。

程壹看着他微红的眼尾，移开眼神，故作轻松地开口：“怎么，就准你让我走，不准我偷偷躲起来吓你一次吗。”

陆拾眼神紧紧追随着程壹的眼睛。

他哑声说：“你没走。”

程壹眼底酸涩，轻声说：“凭什么你想把我关起来就关起来，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就想留下来看你怎么办。”

陆拾起身，一步步逼向程壹身前，握紧她手腕，哑声重复：“你没走？”

程壹闭了闭眼睛，点头：“是，我没走。”

陆拾却收紧手指，压在程壹腕骨，红着眼睛问：“我给你留了那么长时间，那么久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走？你不是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程壹腕骨疼痛，却不闪躲。

她缓缓笑了笑，尽是无奈：“陆拾，我没有那么想离开你，更没有那么厌烦你。”

“你只是不爱我。”陆拾一滴眼泪滴落，砸在地上，也撕裂了程壹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