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一想到,心口就有一块地方酸涩一片,甚至揪起来,疼得让他差点松开那孩子的手。

他跑起来像一只奶香小炸弹,撞到穆时川腿上的时候他只觉得心被狠狠地撞开一条缝,将小人抱起来的那一刻,他手都在颤抖。

小小的男孩不怕生,扬着小脸对穆时川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叫他“叔叔。”

他竖起一根小手指在嘴巴前,特别认真地对他说:“嘘!叔叔别出声!我在跟我麻麻玩捉迷藏!”

他的眼睛眯起来,小脸皱在一起,生动可爱地像童话书里的精灵。

穆时川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将脸埋进孩子的脖颈里,竭尽所能地控制着手里的力度,生怕有一点点地弄疼他。

……

穆时川垂着眼,眼里情绪沉寂一片,好友想起刚刚走廊上看到的那一幕,沉默片刻,还是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你看到陆醒言了?”

穆时川没有答话,他甚至眼皮都没有抬,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苏璟和叹口气:“总归是要见到的,毕竟夫妻一场,还是将话说开好,免得最后闹得难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穆时川就抬起了眼睛,动作很轻,却让苏璟和下意识地心一颤、闭上了嘴。

穆时川摩挲着指尖,眼里带了几分冷酷和漠然,似乎是在警告苏璟和什么话不该说。

苏璟和一下子也摸不准穆时川心里在想什么了,按理说两年时间一到,穆时川从德国回来,他和陆醒言的离婚就该提上日程了。

陆醒言和穆时川的这段婚姻,说好听点都说他们曾有过同学甚至同桌之谊,事实上不过是一场穆时川交换了婚姻换来短暂安宁的一场商业联姻。

他们这群狐朋狗友还特地撺了局,美曰其名帮穆时川接风,事实上就差拉个横幅给他庆祝恢复单身了。

可是穆时川从进来的时候就兴致缺缺,嫌他们吵闹出来抽烟,一出来就压根没再回去,要不是苏璟和刚刚看到了陆醒言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他都要以为穆时川是不是在德国做学术做抑郁了。

在苏璟和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穆时川轻轻嗤笑了一声。

男人的视线投射在窗外,眉眼深邃,说出口的话却带了几分不同于夏日夜晚的冰凉,冷得像是要刺穿谁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