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嘴唇白得快没有颜色的人挂吊瓶。

穆时?江静静地听着世伯骂人的声音,慢慢地意识回笼,想起刚刚堂弟的衣服纽扣被医生打开,在那片皮肤上

那道长长的、距离心脏只差分毫的、至今依然格外清晰的疤痕。

近十年的时?光流逝,那道疤痕依然留在穆时?川的身体上,留在离他心口最?近的位置。

穆时?江想起二十岁那年的夏天,他被医院一个电话打到北京,他连夜赶回,然后也是隔着这样的透明玻璃,看到了也是这样毫无?血色的堂弟。

不管任由穆时?江如何追问,穆时?川始终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谈,被逼急了甚至白眼一翻告诉他自己是去见义勇为才挨了一刀。

虽然穆时?江觉得他这位堂弟去见义勇为的概率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率差不多高?,但他姑且相信了他的鬼话。

直到在他的订婚宴上,他见到了那个即将成为他弟媳的、陆醒言的家?人,他才终于能将那一夜的事情缓缓串联。

想到这里,穆时?江的眼里一片清明。

如果穆时?川醒着,穆时?江突然很想哧他一句。

何苦来哉。

他也许从未为那个少女做过任何事情。

可他还是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挡在了那个少女的身前。

身体的本能总是更加诚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