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白瑾瑜被她说?来就来的眼泪怔了一怔,呆呆地望了她一眼,连下一句要接什?么话都?忘了,只顾着想:这个小妮子说?喜欢艺术喜欢演戏,倒真不是说?假的。
白瑾瑜虽没?有接住这一场戏,但好歹那女大夫已然受了些感动,宽慰了一句:“可?不是,如今不负责任的男子太多了,结了婚也没?有做丈夫的样子,实在可?恨。好了,你小姐先?躺下吧。”手上拿过一旁的登记册,问:“你小姐叫白瑾瑜吗?”
白瑾瑜在边上插话道:“不是她,是我。她是从?外省来的首都?,登记我的名字方便些,往后不拘她来检查还是手术,我都?陪着。如今的男子靠不住,我这个当朋友的要是再靠不住,那怎么行?”
那女大夫听了,倒是对她露了个微笑,说?:“有你这样的朋友,那就不错。”说?着,将听脉器戴到耳朵里,拿了圆形的那一头按在白瑾琪的肚子上听,可?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做声,反而拧起了眉头。
白瑾琪一颗心给悬到了高空似的,就怕从?那大夫嘴里说?出什?么噩耗来,抖着声音问:“怎么了?不、不大好吗?”
那女大夫又换地方听了几下,这才摘了听脉器道:“你小姐是不是弄错了,我看你并没?有怀孕啊。”
这句话非同小可?,简直要把这一桩大事故,这段时间以来的憋闷争吵和眼泪,都?定义为一场闹剧了!不说?白瑾琪,连白瑾瑜都?愣在了当场。好一会儿,白瑾琪才恍惚着呢喃了一句:“怎么会?”
那女大夫望了她一眼,说?:“我是用仪器听的,还能有错吗?你小姐就是没?有怀孕。”连神情?也带上了无奈好笑,似乎在说?“到底是年轻人?,做起事来稀里糊涂的,连怀孕这样的大事也能弄错”。
还是白瑾瑜最先?回过神来,激动地鼓了一下掌道:“太好了!这是老天?保佑,你和孩子,谁也不用遭罪了!”
随后,在那女大夫的建议下,又带着白瑾琪去看了看胃肠科,说?不规律的饮食或是情?绪紧张,也会导致癸水不来。要是节食久了再大鱼大肉,难免就有恶心呕吐的症状,胃也是要出毛病的。
这之后,白瑾琪就跟被抽了魂的提线木偶似的,跟着白瑾瑜一连去了好几个诊室,医生说?了什?么,全然没?听进耳朵,只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远远近近地回响着:“你没?有怀孕,都?是你自己?吓自己?呢。”
这一颗忽上忽下悬了那么久的心啊,终于终于,这一次是彻底地落地了。
白瑾琪魂不守舍地被提溜了一路,坐回到车上后,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场乌龙啊!这一场闹剧啊!为着这个莫名其妙臆想出来的孩子,自己?担了多少害怕,咽了多少的眼泪,又看透了多少人心:郑家树没?有担当,每每都?回避自己?的话题;陈芳藻没?有责任,再一次抛下自己转身就走,最后还是只有
白瑾瑜坐在旁边,拿这个哭得涕泗横流的小妹妹没有办法。她当惯了运筹帷幄的角色,反而不太会温柔那一套,哄也不知道怎么哄,只能生硬地安慰了一句:“哭什么,这不是件好事吗?”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怀里一沉,原来是白瑾琪整个人?扑到她怀里,干脆抱着她哭了。
白瑾瑜一时僵在原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和白瑾琪,从?来没?有像这样拥抱过,毋宁说?,她就不是可?以轻易和别人?拥抱的性?格。回想她们从?前的日子,不服气过吵闹过也针锋相对过,实实在在的,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彼此贴近过。
白瑾琪从?前总说?她更亲近白瑾璎,老是想把自己?排挤出去。白瑾瑜扪心自问,这话其实没?错,白瑾琪总归有一个陈芳藻,姐姐再亲近,还能比得过亲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