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明白过来,知道他说的是先前希望自己爱慕他却不能成?功的话,心想:看来我从前的两次拒绝,实在叫他受了不少委屈。又觉得,既然我已决心与?他相?处,难道还要在言语上争个长短不成?把他哄得高兴一点?,于我并不是什么损失呀。
于是干脆连带着被他握住的手?,两手?都贴到孟西洲的脸上,捧着那张清俊的脸左右摇晃一下,笑道:“这还不算成?功吗?恭喜你,孟先生。为表示祝贺,不如我再请你吃个晚餐吧?”
这个俏皮的举动实在出乎孟西洲的意料,他少见地露出一点?错愕的神态,尽管很快被喜悦掩盖过去?,那也足够白瑾瑜获得一点?乐趣了。
再说到令人省心的白瑾璎,就她自己而言,眼下的情?况可实在谈不上省心。
自从缪昌平获准可以使用白瑾璎的教?案,倒像领了一道谕旨,神气起来了。他打着在白瑾璎教?案的基础上另添知识点?的算盘,每每腆着一张笑脸提前讨要,嘴上说着:“白老师的教?案很深奥哩,我可要好好品读。”
白瑾璎译注到了瓶颈,光是沉得压手?的专业书籍就看了不知凡几,一来时间不够用,二来本?身?也不是善耍小聪明的性格,故而也没有想过明面上给?出一份,自己再另做一份教?案的法子。
实在被他催得烦了,这才冷着脸道:“缪老师以为我批改作业不花时间吗?我自有自己的时间安排,你一伸手?就要我交出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平时都是和气浅笑的样子,骤然沉下脸色,倒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气势,缪昌平也只好讪讪地笑道:“自然自然,那白老师你看什么时候写好,我恭候着就是了。”
敲定了固定的时间,缪昌平扭头便?撇了撇嘴,分明是不大满意的样子。但在白瑾璎这边,免去?了他时不时的催促打搅,总算找回一点?清静,也就不去?管他了。
有三个后进班的教?学要顾,又有译注这一座小山压在身?上,如今连教?案都要赶一赶进度,过得不可谓不辛苦。
好比这一天?下学后,白瑾璎留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等改完了最后一笔,才发现不知不觉已过去?两个钟头,外头已是昏昏暗暗的光景了。她匆匆收拾了东西赶上公车,想不到人太疲累,在车上迷糊了过去?,要不是被卖票员的手?摇铃声惊醒,险些就要坐过站了。
她心里一惊,下车时又被迎头吹了一阵风,当下便?觉得脑袋发沉,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小凿子,在里头凿个不停似的。
白瑾璎暗道不妙,从手?提包里翻出小镜子瞧一眼,果然脸色是不大好的样子。往常自己有什么小毛小病,白瑾瑜总要跟着犯紧张,如今她正为了白瑾琪大伤脑筋呢,可不要再给?她添一桩心事了。
是以伸手?在脸颊上轻轻掐了几下,又极力调整了神态,抿出一点?微笑,这才转动钥匙进了家门。
正值晚饭的时候,白瑾瑜已在桌边坐定了,却不见白瑾琪的身?影。白瑾璎便?示意一眼楼上,小声问白瑾瑜道:“怎么了?还闹脾气不成??”
白瑾瑜倒觉得不大像,正好虞妈端来了热汤,向楼上喊了一声:“瑾琪小姐,下来吃饭了。”随后便?听见哆哆的脚步声,白瑾琪兴冲冲地跑下楼来,跑到桌边时冷不丁对上白瑾瑜的视线,发怵似的瑟缩一下,努着嘴把椅子挪得离她远一些,这才坐下。
白瑾瑜看着她这小样子,实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不多说她什么了。
吃饭时又有一点?事故。白瑾琪把盛米饭的小碗放到一边,就着碟子吃了点?笋片青菜,又吃了两只虾,便?搁下筷子,那意思就是吃完了。
白瑾瑜拧了拧眉头,首先想到的是她们刚吵完架,这小东西不要是用绝食表示抗议吧?她是关系僵持着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