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薇咬了咬唇,是欲言又止的模样。飞快地瞥了一眼周围没有旁人后,犹豫再三,她还是低声道:
“对了小君,奴婢推算日子,这个月您的月事……”
被念薇一提醒,荷华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月事似乎已经推迟了小半个月,胸部也总有些胀痛感。
难道……
她的眉头轻拢,出现一道浅浅的褶皱。不过她的月事向来不准,更何况,眼下比起孩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念薇觑眼瞧着荷华的神色,小心翼翼掩好了寝宫的门。
四下无人后,荷华问她:“容国那边情况如何?年关将至,使臣定会来此朝贡。”
“听说使臣已经在路上了,应该不日就会抵达天耀城。”
荷华思忖片刻,开口:“既然我们无法阻止玄止的婚事,那便安排在年初吧,正好赶上容国使臣来访,不枉费容姬她们的一番苦心。”
“小君您是已经有了主意吗?”
荷华颔首:“私库的下落已经知晓,沈冉和时鸣会带人前去查封。一旦找到私库,后面局势如何……”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眼里流转过一道冷光。
停顿片刻,她又问念薇:“这段时日容姬给陛下送药,情况如何?”
“清凉殿每日都有人监督着,纵有怨言,容姬夫人也不敢耽搁。”
荷华扬了扬唇,“那好,传本宫的话下去,接下来的时间,容姬便不必再给陛下送药了。本宫会亲自去昭阳殿为陛下侍疾。”
想了想,她又嘱咐念薇:“从民间为本宫寻一个年老的大夫进宫,要擅长妇科的。记住,此事万不可声张出去。”
本是三分眉目的事,听荷华一说,瞬间变成了七分,念薇喜出望外,眼角眉梢都透着洋洋的喜色,“小君,当真……”
荷华微笑,立起一根手指放于唇前,“嘘。”
“奴婢这就派人去办。”福了福身后,念薇匆匆离开。
凝视着侍女远去的背影,荷华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神重新恢复了寂静。犹如看不到底的深潭,平静的水面之下涌动着无数暗流。
接下来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鹿死谁手,还未可而知。
清凉殿。
时维暮景,黄昏的余晖倾洒在清凉殿的碧色琉璃瓦上,熠熠生光。檐下风铃串串悬垂,微风拂过,泠泠作响,清越的声音悠然传于四周。
殿内香雾缭绕,日光透过雕花窗,光影斑驳,地面宛如碎金铺就,有浅蓝的裙摆迤逦而过,缓步行至窗边。
“夫人,该传膳了。”侍女蝉衣于身后恭敬提醒。
“止儿为何今日没来请安?”她黛眉轻蹙。
“婚事将近,二公子那边应该也有很多事要忙。”蝉衣回答。
“婚事……是啊,我儿要成亲了。”容姬将目光自窗外收回,缓步移至软塌边坐下,默默把玩着塌旁放着的一只青玉如意,“这只如意还是他刚出生时,大王赐给本宫的。那时本宫嫌弃玄止一名不如摇光好听,毕竟摇光为北斗杓第七星,是和气祥瑞的象征。大王却说,玄止,天道玄默,无容无则,唯君可止,于是本宫笑逐颜开。想不到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如今都要娶妻生子了……”
“等公子正式娶妻,
便能将云家的军权收入囊中,夫人夙愿得偿,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蝉衣劝慰道。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本宫总觉得心里不安。”容姬幽幽叹了口气,想起什么,她又问,“昭阳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送往昭阳殿那边的药,是本宫每日亲自煎制,按理来说,陛下身体该好转才是。”
“夫人,那个……”蝉衣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