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簌簌的低吟。有人于栏杆前缓缓回身,形容憔悴,然而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与她如出一辙不是本应死在诏狱的樊离期,又是哪个?
“……哥哥?”
云芷脱口而出,然而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用手捂住唇。
“原来你还认我这个哥哥。”樊离期眼神痛楚。
十几年的相处,云芷比谁都清楚自己瞒不住对方,她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旁人后,冷静下来:“我们进去再说。”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云芷便讲清楚自己成为云家二小姐的经过。
“……那日哥哥你让我给殷府送菜,顺便让我探听殷府的消息,我无意中撞破殷苛参与贩卖人口的事,被他迷晕了送到鹿鸣居。我本欲求死,不料却被惜芷救下。彼时她亦身患重伤,临终之前,惜芷将玉佩交于我,让我顶替她的身份活下去,于是有了后来种种。”
说这段经历的时候,云芷始终低着头,眼底情绪幽暗难辨。
听完妹妹的讲述,樊离期不由得攥紧手指:
“所以,你与殷苛合作,冒充惜芷,进了云府。”
云芷没有回话,只是垂眸。
面对妹妹的沉默,樊离期提高了一些声调:“所以,你任由殷苛派出杀手取我性命,任由……二公子的人在诏狱放火。”
说到这里,他痛苦地闭上眼,而云芷的身子微微一颤,更加压低了头。
实际上,一开始她用玉佩威胁胭脂虎,让她想办法送自己入云府时,并未起效,甚至遭了一顿毒打,差点送了性命。后来还是殷苛在鹿鸣居设宴款待官员,她当着几位大人的面露出玉佩,这才引起殷苛警觉。最后她与殷苛一番交涉下来,双方捏着各自的把柄,相互立誓,殷苛总算勉强答应李代桃僵之事。
即便如此,每一个环节回忆起来,依然感觉步步惊心。
许久许久,云芷终于涩着嗓子开口:
“哥哥,我势如骑虎,已是骑虎难下。”
“骑虎难下?你和我说什么骑虎难下!你说你进云府是想完成惜芷的遗愿,可害死惜芷的人就是殷苛,你若真想替她复仇,应该拿了证据去检举殷苛,而不是和他合作,让真正的云芷含冤而死!”樊离期“哈”地一声冷笑,连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