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坐在梳妆台前略略等待了一会,果不其然,有宫廷内侍前来,嘶哑着嗓子道:
“这位姑娘,临渊君有请。”
跟着内侍,齐清一路来到酒楼雅间,上楼梯时,昭公主恰好从她身边经过。
看见齐清,她脚步微微一顿,发鬓上的蝶翼钗环泠泠晃动,狠狠剜了齐清一眼,啐了口“狐狸精”后,方才离开。
雅间位于酒楼最上层,齐清去的时候,雕花木门和窗户都敞开着,深红色的地板光洁得可以倒映出人影,地板尽头的栏杆前,紫衣的公子执着一只深碧色的玉盏,杯中酒液晃动,摇曳着一泓清浅的月光。
见她过来,他也没有回头,依旧凭栏远眺
,只留给她一个侧影。
风吹起他的袍袖,上面用银线刺绣着大幅大幅飞舞的图案,说不清是什么异兽,像是蛟龙游于云雾,又像是一条条碧色的腾蛇。
“见过临渊君。”齐清敛袖屈膝,不卑不亢地行礼。
“你的《庆朱宴》吹得很是不错。”颜瑾总算起身,一双上扬的凤眼在她身上转了一遭,“生得倒也还能入眼。”
“临渊君谬赞。”齐清双眸微垂,心里却在冷笑。
这首曲子怎么可能差呢,父亲死后,她日日练习,就连里面的曲调变化,都和当初两军对峙时,颜瑾吹得那首一模一样。
“你知道本君今夜找你来,所为何事吗?”颜瑾注视她。
“民女不知。”齐清依旧垂着头,衣领里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雪白细腻,从颜瑾的视角看过去,仿佛刚刚出水的莲藕,只待人攀折。
他不由得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