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的暑气,有蚊虫嗡嗡嗡鸣叫,耜国上将军白猊卸去铁甲,赤脚踏上临河礁石,冰凉水汽顺着脚踝攀上脊背。
对岸芦苇荡里忽有流萤明灭,三次短促两次绵长。
果然如临渊君所说,宸军里有他们的细作。
“发连弩。”
白猊抓起岸边卵石,在岩壁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脆响。
十二架蒙着湿牛皮的弩车缓缓推出,淬毒箭矢对准宸国伫立在河对岸浅滩上放哨的木楼。与此同时,三十艘郢国的蒙冲舰悄悄下水,船头包铁在月光下泛起青灰。
谁知蒙冲舰才下水,东南风突然卷来焦糊味!
十几具裹着桐油麻布的皮囊筏子,正从东岸芦苇荡后漂出,筏身缠着浸过松脂的稻秆,像条燃烧的巨蟒。
白猊嗅到风中飘来的油腥味,瞳孔猛地收缩:
“传令浮桥队撤回!这是火……”
惊雷般的战鼓响声碾碎未尽的话语。
木楼上,照明的火把点亮,太子摇光一身银甲,手持鼓槌,敲响鼙鼓!
咚咚咚的鼓声里,筏子前端的牛皮囊突然炸裂,火油借着风势喷向半空,七丈高的火墙贴着水面推进,将河面的战船截成两段!
“放箭!!!”
白猊放声怒吼。
连天的箭雨里,宸国先锋营的龟甲阵在滩头组成铁壁,将箭矢拦在盾牌外。不仅如此,盾牌缝隙间突然刺出三丈长的拒马枪,将首波登岸的敌兵串成血葫芦。
趁着耜兵弩车的一波箭矢放完,龟甲阵露出一个空隙,廖若一马当先,“随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