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爸爸,一点都不怪爸爸,怎么可以把责任往他身上揽。明明都是江辄止,又明明都是他自己,怪江辄止,怪他还被关出了模糊了感情,从头到尾最难受的只有萧进。
江沅也只有伸出手臂紧紧攀附住萧进,抽噎着喃喃:“没有,没有……”根本不关爸爸的事。
这个沉痛的拥抱维持了很久,慢慢到江沅的哭声也低了下来。萧进的手掌顺着抚他的后背,又轻又柔地拍着他,这样两个人才能分开。额头抵着低头,江沅在泪眼朦胧中嗫嚅,而后萧进又贴住他的额头亲了亲,他的唇瓣干燥,触碰到江沅细嫩的皮肤都会觉得疼。他还又朝着萧进的方向更靠近了些,要用任何一点细微的行为来表示他的想念。
萧进也被他安抚到了,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才说:“跟爸爸回家。”
江沅这时才看清他坐的是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虽然现在是在白天,面包车的里面还是很暗,应该是刻意贴了什么妨碍视线的东西,只能从里面看外面,外面的人很难看清楚车里面到底是谁。
萧进顺着他的视线解释道:“爸爸跟踪了他的助理,他一开始还知道谨慎,爸爸一连侯了他好多天,看他往这里送了两次东西,换洗衣物之外买的还都是些合你口味的零食,就猜应该是把你藏在这里了。”
是了,江辄止的确好几次给他喂甜食吃,江沅当时就想是不是有人特意送过来的,他还想过要不要去对着那人求救。而原来在那时候爸爸就在跟踪他了,就差那么一点爸爸就能闯进来。
江沅痛心地看着面前的脸,爸爸只说了跟踪,可这里面的苦却是难以想象。他就只能躲在暗处守着、看着、跟着,时不时还要担心是不是跟错了对象,要害怕会不会前功尽弃,又还要担心儿子正在受着怎样的折磨……痛苦和焦心,竟一天天地撑到现在。
他怎么对得起爸爸,他怎么能对江辄止动摇!谁更真心,难道到了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爸爸,爸爸……”江沅扑到他的胸怀里用力大哭,“我要跟爸爸回家,马上就要回家。”
这句话悦耳到能带给萧进无尽的救赎,有儿子亲口说跟他回家的告白,就能抵消这段时间所有的折磨。实在他已经知道了儿子跟江辄止的过往,也隐隐地猜中了江沅的心,如今江辄止要回头,虽然是他强行带走了江沅,可要是连他也表明了心迹,再朝夕相处下来,他的沅沅还会不会动心,会不会重燃了对江辄止的爱,然后跟着他离开?
他宁可死在牢里,也不要面对这种情况。
“这就回家。”萧进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生怕江沅下一秒就会再想起江辄止,然后就要后悔了。他又重重抱了江沅一下,是要稳固他那颗动荡的心,然后马上给江沅系好安全带,重重一踩油门,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江沅就算再有想要回头看一眼的念头,也随着这个拥抱而烟消云散了,面包车越开越快,江沅的心境忽然也变得开阔了许多,就把这段时间当成一场得偿所愿的春梦好了。他那么爱过江辄止,他也有过很多隐秘热切的幻想,那么现在都已经实现了,突然起来又戛然而止,真的就好比春梦,大梦一场,然后免不了的就是回归现实。
萧进的手牢牢地抓在方向盘上,一心一意往家赶,中途只要有红灯就一定要抓住江沅的手,把他的温度握在手里才能安心。江沅完全摊开手掌,软软的手对称着萧进掌中的粗粝,又会涌上一股心酸。
再看到这些熟悉的道路,延伸到小区的风景,江沅真觉得自己仿佛是从聊斋世界出来的书生,到家都已是百年。萧进把车停稳,自己先下了车,再把儿子牵在手里。江沅讷讷地喊了一声“爸爸”,猛然间双脚离地,就被打横抱了起来。江沅这时候竟觉得羞涩了,手抵上萧进的胸口,只是萧进竟比刚才还要急切,他深深一埋江沅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