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被抛弃感瞬间向季砚执笼罩了过来,他忽然感觉自己像一条小狗,主人不让他进卧室睡觉,他就只能整晚盯着这扇门,巴望着主人什么时候心软会放他进去。

想到这里,季砚执的瞳孔蓦地震了一下,紧接着眉心就重重地拧了起来:“什么东西,我怎么能是狗呢?”

他如置气般瞪了眼前的房门一眼,转身便大步朝外面走去。

不睡就不睡,有什么了不起,他一个人又不是不能睡。

季砚执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房门甩上了。

进门后他先去洗了三遍手,然后大步回了卧室,重重地躺在了床上。

拉被子,关灯,戴眼罩,一气呵成。

急促地气息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没过一会儿,季砚执忽然坐起身,把旁边的枕头拉过来垫在自己的枕头上,刷的躺下了。

躺了还没半分钟,他又起来了,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帘扯了开来。

直到天快亮了,季砚执已经把自己当成馅饼,翻来覆去地烙了一个晚上。

终于,床头柜上的表稳稳地指向了七点。

季砚执迅速起身,破天荒地没有去洗澡,刷完牙洗了个脸就换了身衣服下楼了。

等他到餐厅的时候,管家正在摆餐具。

见到季砚执,杨叔愣了一下:“大少爷,今天周六,您怎么起得这么早?”

季砚执的目光移向一旁,借口道:“嗯,今天集团还有点事。”

杨叔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道:“那我现在去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马上准备。”

“等一下。”

管家顿住脚,“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季砚执清了下嗓子,拉开椅子坐下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季听可能还要再睡一会儿,你晚点再去吧。”

管家愣了下,“那个,二少爷他已经起了啊。”

季砚执倏地看向他,“什么?”

“是起来了啊,大概半个小时前自己做了个三明治,然后就去打游戏了。”

仿佛梦中踏空台阶,季砚执被闪了个猝不及防。

……季耳朵竟然连饭都不跟他一起吃了。

真的,就这么讨厌他吗?

杨叔见季砚执呆坐着,不说话也不动:“大少爷,大……”

冷不丁地,季砚执忽然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九点半,沈木岚打着哈欠,从楼上下到了餐厅。

他先给狗子和猫猫添了点水,然后去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沈木岚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举起手臂正要伸懒腰,结果被院子里的车吓得一抖:“哎呦我去!”

还没等他回过神,季砚执就黑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了:“你再睡一会儿,我还以为你死了。”

沈木岚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这大早上的,你怎么来了?”

季砚执没回答他的问题,冷着脸上了楼梯:“还不开门。”

门从里面打开,沈木岚盯着进门的季砚执,还是在像看某个新奇的动物。

季砚执一进门就坐去了沙发上,也不说话,就往那儿直板板地一挺。

沈木岚也不急,“喝咖啡吗?”

季砚执没说话,他干脆也不问了,直接倒了两杯拿了过来。

“呐。”

季砚执接过,抿了一口评价道:“难喝。”

“呵。”沈木岚玩味的笑了声:“到底是我的咖啡难喝,还是你心里苦啊?”

季砚执又不说话了,就沉个脸像个锯嘴葫芦一样。

沈木岚无语,把手上的杯子放去了桌上:“大哥,你来找我,不会还要我求着你吭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