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不喜欢出门,和家里人来往也称不上主动,现在情况不算太乱所有人都住在一起还好,要是哪天出现变故落单了想找回来都难,这让他如何放心呜呜呜呜呜。

情绪是会传染的,荀悦怕再说下去会发展成他们父子俩在屋里抱头痛哭,连忙止住话题起身出门。

为了方便煮扫的仆妇收拾,这些天家里人用饭都在一起。

几句话的时间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郭嘉站在篱笆墙外笑眯眯打招呼,对这种早上起来出了房间就能看到周围人在干什么的生活很是新奇。

荀晔蔫儿了吧唧的挥挥手,和昨天朝气蓬勃的模样判若两人。

郭嘉:???

他睡了一觉找回了脑子,小傻蛋睡了一觉把脑子丢了?

那他找回来的到底是谁的脑子?

郭奉孝一顿早饭吃的战战兢兢,吃到七分饱放下筷子,再看看都比昨天沉默许多的荀氏众人,又有种他的脑子还在半路没找回来的感觉。

人果然不能和蠢货共事,他只是去了趟冀州,甚至没和那些家伙相处太久,怎么就有种被他们同化的感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为了他聪明的脑袋瓜着想,还是得和他自己选出来的好友待在一起。

饭后,所有人聚在一起给想要出去闯荡的少年郎分析天下局势。

家中不养闲人,即便天资平庸也要有自食其力的本事,何况他们家并没有真正平庸之人。

他们这一辈基本上都是这个年纪离家,或是到郡里任职,或是跟随长辈赴任,如此历练几年,之后是举孝廉正式步入仕途还是收身隐退做学问全凭自己心意。

这个年纪确实该准备出去闯荡,只是阿牞情况特殊,他们从来没想过让才回魂痊愈没几年的侄儿和他们一样十六七岁就离家。

现在孩子自己提出来想做什么,身为长辈只需要给他铺盘平眼前的一段路。

他们能帮衬的也只有眼前这短短一段路。

荀彧神色平静,责无旁贷扛起教导侄儿的重任,“此地已经不安全,无论如何我们年后都要走,阿牞要留下的话就只能和你父亲分开。”

虽然离开颍川时就知道密县也不是久留之地,但是没想到洛阳周边也会乱的这么快。

冀州牧韩馥是颍川人,且前两日刚刚送来信件说欢迎乡人去冀州避难,他们家两位兄长如今也都在冀州为官,有族人能够上下打点总比躲在山里强。

郭嘉眸中划过一抹了然,听明白情况后正襟危坐以叔父的身份挤进去一起分析。

荀氏对京城及周边的情况更加了解,他刚从冀州回来,更清楚冀州目前的情况,从休若友若家书中得来的消息不如听他说直接。

原本就打算睡一觉清醒清醒再互通有无,正好现在一起说。

什么?他郭氏的族人?

郭氏全族早在半年前就迁去了冀州,他这是和那边处不来才离开。

不是说冀州不好,州牧谨小慎微对想要建功立业的属官幕僚而言是缺点,对治下百姓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纵观大汉十三州再没有别处比冀州更适合避祸。

没关系,他过完年就回颍川找志才。

文若说他们启程来密县的时候正好赶上志才生病才没有一起过来,都说他身子骨不好,那家伙比他还虚,没个好友照应可怎么好哦。

他离开冀州时就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颍川家中有老仆打理,他身边也带着护卫,最最重要的是他察觉到危险知道开溜,所以不用像操心某个小傻蛋一样操心他。

荀晔不知道硬挤进来的“郭叔父”在想什么,面对几位长辈端端正正坐好,感觉比同时对着四个皇帝还紧张。

他已经做好和美人爹分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