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林寒松从抽屉里摸出烟和火柴,“嚓”一下?,火柴点燃, 他顿了顿, 一点火光着的飞快,很快就燃烧到指尖。燃尽的火柴跌落在地,又被皮鞋狠狠碾过, 失去了最后一点的光和热。

林寒松烦躁的把烟盒又塞回了抽屉里, 重新拿起信纸,不?死心的又读了一遍。

包裹是小姨寄来的, 但里面的信,却写了两封, 一封是寻常的家书?,另一封依照林寒松的要?求, 写了林小姨调查到的, 关于江甜果在乡下?的经历。

很难想象,过去的她是个胆小、愚昧且没有主见的人, 和现在的江甜果,完全?的两模两样。

收到信前, 林寒松甚至怀疑过她是伪装潜伏进部队的特务。但多方求证确认后, 人的面容、记忆总做不?了假,在他马上就要?卸下?怀疑, 把一切异常归结于自然的变化?时。

江甜果却又在今天的晚饭时,再次展现了异常。

信纸上写的是, 过去她受叔伯苛待,每顿饭只给盛些煮了红薯干的稀饭。肚子没有油水,吃多了红薯容易反酸烧心。

更何况是长年累月的吃, 恶心的她和表姐发誓,以后要?是条件好了,绝对?不?会再碰一口红薯!至于豆酱饼炒鸡蛋,则是她鲜少明确表达过喜欢的食物。

这?样极致的喜恶,却在晚饭时完全?颠倒过来。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科学?解释不?了,过往的经验也解释不?了。江甜果在洗澡,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不?受控制的钻进耳朵里,搅得他脑袋更不?清醒了。

苦思冥想没有答案时,尘封的志怪传说忽然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这?些情况,好像和那些故事,微妙得能对?上一些……

不?对?,到底在想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哪能迷信牛鬼蛇神?

他想也没想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在安静的室内,下?一秒,头?顶的灯泡闪了闪,居然随着这?道声音也熄灭了。

不?是,林寒松冷静的脸上罕见出现愕然。这?一刻,坚信了数十年的唯物主义,轻轻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动摇。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灯泡坏了,或者是意外停电,但未免也来的太巧了。

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扶住额头?,心情崩溃。

突然浴室里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和痛呼声,林寒松不?假思索站起来,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在黑暗里也能准确无误的避开一些障碍物。

林寒松推门进去:“怎么了?”

浴室是特意隔出来的一个无窗小单间,一旦失去了光源,就变得异常漆黑。

江甜果洗澡时会在浴室门口放好几个盆子,装旧衣服的,装干净衣服的,还?有放肥皂盒的小凳子。

刚刚一停电,她下?意识想去门口拉灯绳。结果不?知道碰到了哪个盆子,引发了连锁效应,地上乱成一团,走出去一步还?踩到了湿滑的肥皂,好险没摔着。

她不?敢乱动了,蹲下?身胡乱在地上摸索着衣服。

林寒松进来的时候,正好与她那双从下?向上看的深黑色眸子对?上,她自己?小小的一只,蹲下?来漏出来的腰就那么细细一截。委屈巴巴的,头?发又湿漉漉的散在肩头?,好像被雨打湿可怜的小动物。

“扭到脚了?还?能站起来吗?”

江甜果长睫颤了颤,呐呐说:“没,我没事,麻烦你?扶我一下?,我看不?见,走过去会绊到。”

她扶着墙站起来,试探的往前走,没想到下?一秒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打横抱起。

“啊”江甜果短促的惊呼一声,心跳漏了一拍,偷偷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