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觑着站在外面的人,眼睁睁看着他把地上?的稀罕玩意儿收于掌中, 而?后一一摆在她面前。
他漆黑的眸光似乎不那么冰冷了, 但语气还有些僵硬:“小姐没?有做错事,我为何要囚你?还是说在小姐心里, 我只会做伤害你的事, 所以, 你才要躲着我?”
乌黑的眼眸缓缓垂落,像平静而?又?脆弱的玻璃。
潋滟的眸光摇晃, 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这对没?心没?肺的少女来说, 简直是一种冲击。
她不怕他对她冷嘲热讽,就怕他用这副失魂落魄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辜负了他。
她不由闪烁其词, 支支吾吾:“我、我……”
“算了,小姐不想说便不必说了。”
谢妄眼底的水光转瞬即逝, 好似方才的脆弱只是错觉。
他重新恢复冷淡的语气:“昨日是我的错,这些东西就当是作为补偿送给你, 以后,你就住在云椒殿,有什么事只管跟我商量,我不会不帮你。”
郑重其事的话,听得绵绵都有些诧异,不由鼓着腮帮子嘟囔:“真的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你不信我,那便算了。”
“哎呀,谁说我不信了!”
得到许诺的少女十分懂得见好就收,毕竟她现在确实势单力薄,气撒完了还是得先顾着任务。
于是便也从?善如流从?床榻上?爬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露出不计前嫌的娇滴滴的笑容。
“这可?是你说的要帮我,那你快跟我说说,今日在神?女殿的时候,他们都说了什么?”
谢妄垂眸,看着眨眼间恢复灿烂模样的少女,多少有些意外。
他扯着紧绷的唇,淡淡道:“魔族蠢蠢欲动,为震慑他们,大概会先把潜藏在神?宫里的魔族奸细找出来,处以极刑。”
“什么?处以极刑?那、那可?怎么办?”
“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儿,自然?不会被发?现。”
“哦,是吗?”她略感为难,“可?我一个小小的女婢,成天待在云椒殿怕是不妥吧?毕竟你现在可?是神?宫圣使,冷酷无情不近女色,你这样金屋藏娇,是要被传出奇怪的闲话的……”
说到最后,还有些心虚地转着眼珠子,谢妄却毫不在意:“怕什么,不过是闲言碎语,谁敢多说一句,我便割了他的舌头。”
毛骨悚然?的话,愣是被他说得一脸平静。
而?早已暗地里坏他风评的虞绵绵:“……”
咳,没?错,怕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自己说的。
*
之后几日,神?宫内外明显戒备起来,持剑的神?宫弟子来来往往,见到可?疑的人便通通抓进地牢,一顿拷打?。
各个殿门上?下都布下了诛魔阵,好几次,绵绵在后头走着,便听到“啊呀”一声惨叫。
同行的女使无意间触碰到隐形的结界,下一秒身上?就冒起黑烟,年轻貌美?的容颜顷刻扭曲,变成了完全陌生骇人的骷髅头。
最后在惨叫声中彻底融化成一滩血水。
如此?恐怖的场景,吓得绵绵当场干呕,好几个晚上?都噩梦连连。
之后第二天便老老实实待在云椒殿里,不敢随意出去了。
对此?,谢妄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似乎很愉悦。
说起来,自那日两人和好之后,他便表现得十分温和。
不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也不动不动就说话找茬儿,瞧着她的眼神?都不那么冷了。
还时不时拿些神?宫里昂贵的吃食,或者是漂亮稀罕的东西来哄她,好似真把她当成逗弄的宠雀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