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抓住,扯着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跌入坚实的胸膛之中,打开的门再次被关上,极尽的温柔在耳边响起:“没什么好看的,回床上睡觉。”
他总是这样,自说自话,好像把她当个孩子般照顾。
抬眼看着温文尔雅的男人,那双清澈的黑眸让她短暂的放下了戒备,蒋叔说得对,有时候选择相信一个人,偶尔地倾诉,不是坏事。
“季谦珩。”
“嗯?”这样的呼唤,有种久违的感觉,遗憾的是少了些当初的兴奋。
“死亡是什么感觉?”
季谦珩怔了怔,一时间回答不上这样的问题。
“应该很疼吧?”出神的表情陷入了某种空洞之中:“我见着爸爸妈妈走的时候,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一定是很疼的。”
“卿禾......”季谦珩觉着异样,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一丝苦笑:“妈妈应该是很爱爸爸的,那么疼,她都敢去找他,我就不行,我不敢死,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不爱他们?”
季谦珩听着,心里闷得难受。
那时候的他只知道对她避而不见,却不知道她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件件足以摧毁她的意志。
如果他对她稍稍关心一些,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后悔。
世事难料,谁会想到一个如花似玉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要经历如此变故,她是在众人的呵护下长大的小公主,要接受这样的现实,过程一定很艰难吧。
“你很爱他们,叔叔阿姨只希望你好好地活着。”虽无法感同身受,但那双冰冷绝望的双眸,让他的心疼得厉害。
原来在乎一个人,可以到这种心脉相连的程度。
“叔叔阿姨虽然不在了,但还有很多人会代替他们来爱你,护你,就像蒋叔,像......”
喃喃自语间仿佛听不到他的说话:“有时候很怀念爸爸在的时候,家里总是热闹得很,他走了以后,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以至于连他走了,都走得孤孤单单的。”
“妈妈拉着我的手,跪下来求他们帮忙,他们都不肯,怕惹上麻烦,呵......那些平日里围着爸爸转,说尽好话的叔叔伯伯啊......”
没有眼泪的自言自语,却足以让人窒息。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人措手不及。
伸手抚上她的后背,轻轻地将她带入怀里,轻拍:“卿禾,都过去了。”
只恨自己说不出更合适的话来安慰,这样的遭遇,若没有亲身经历,该如何安慰呢?
自作主张的拥抱没有被推开,双手垂落,目光呆滞得如同木偶,安静得太过于异常。
“卿禾?”他低低地呼唤。
“我恨过蒋叔。”话题仍在继续,依然伤感:“如果不是他们,我爸就不会犯错,不犯错,他们就不会丢下我......”
季谦珩静静地听着,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可后来,我就不恨了,我骂我自己是个白眼狼,蒋叔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恨他呢......”如诉如泣地低喃,在黑暗中敲打着不安的灵魂:“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还有我。”
“你?”怀里的人挣脱出来,表情是如此不可置信。
“嗯,我。”
她就那样看着,一眨不眨地,许久,绽放出一个凄绝的笑容:“季谦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比起你,我好像更可怜。”见着她的情绪慢慢地恢复,季谦珩暗自松了口气,故意地调侃,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你哪里可怜?”
“被喜欢的人再三拒绝,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