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簧唱得还真热闹。

再放眼低头闷笑的人,桌子底下惩罚性地踩了一脚。

这次没能躲开,但痛感并不明显,季谦珩笑道:“卿禾,你不该踢我,该踢张妈才是,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听着蒋天安的哈哈大笑,冷卿禾将头埋下,除了吃饭,她什么都不想做了。

蒋天安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了片刻,心中涌上一股久违的感觉。

他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这种家庭般的氛围感了,自打季谦珩出现,他的这个干女儿肉眼可见的变化了一些,变得话多了,表情有变化了,会释放喜怒哀乐了,甚至,偶尔还能感觉到她的撒娇。

多好,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死气沉沉,仿佛只是一台工作的机器,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他一直头疼于她何时能有所改变,能让她卸下一丝的防备,尝试着相信和接受别人,总觉得,太难了。

没想到,这小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还真是有本事。

蒋天安举起酒杯:“来,谦珩,蒋叔敬你,这段日子,卿禾让你辛苦了。”

冷卿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这话题,是怎么也绕不开她了是吗?

可见着蒋天安是真的高兴,也是很久没看到他能跟一个人如此推心置腹了,实在不忍心破坏,便当了自己是个聋子,不听也罢!

吃完饭,蒋天安和季谦珩在客厅里下起了棋,冷卿禾左右无事,便回了房间看书,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困意袭来,手中的书滑落,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打开房门,客厅里原本下棋的两个人已不在,只剩下张妈一个人在打扫着卫生。

冷卿禾左顾右盼了片刻,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张妈笑得一脸慈眉善目:“你是找季先生吗?”

“他人呢?”不告而别,不像是他的风格。

“他走了。”张妈解释道:“跟先生下棋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先走了,走之前还去了一趟你的房间。”

去她房间?

她怎么一点意识都没有?

“估计着是看你在睡觉,所以没叫醒你,不过他跟我说了,说等你醒来,让我跟你说一声,他说他临时有事,会忙到很晚,让你今天就陪着先生在这边住。”

感觉生活被某个擅自闯入的男人莫名其妙地操控,心中有怨,却没有气。

说不上是什么一种感觉。

“蒋叔呢?”

“哦,先生在他的书房呢。”

此时的蒋天安正端详着散发着原木清香的棋盘,爱不释手得像得了个什么稀世珍宝,见着冷卿禾进来,满脸堆笑,和蔼可亲的样子,让人很难将他跟心狠手辣挂上钩。

蒋叔曾言,人在江湖,总有心不由己的时候,能忍得了烈酒刮喉,就该学会心狠果决,犹豫不决心慈手软,早晚给自己招来祸根。

所以从风雨中走来的蒋叔,下面的人见着是畏惧的,同时对她,也多少有些害怕。

冷卿禾其实很明白,她做不了蒋叔那般的心狠,时常泛起的怜悯之心,似乎是很怕将最初的那个自己,彻底的忘记。

“你说这小子,还真是让人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就见过那么一次,这礼物就送得这么合我心意。”蒋天安将棋盘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还别说,我还真想收了他当干儿子呢。”

“那就收了他做干儿子好了。”冷卿禾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

“我倒是想啊,可惜着人家不愿意啊。”蒋天安故意叹了一声:“这好儿子都是别人家的,我是沾不得半点福分哦。”

冷卿禾不语,知道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