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吗?”季谦珩试图缓解她的情绪:“他们一定是想你了,所以才来梦里看看你。”
“不是。”如泣如诉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我梦到他们的尸体了,就躺在那张床上,脸色很苍白,身体冰得吓人,还有好多的血,那是妈妈的血,红得很可怕......”
“卿禾......”心脏像被扼住了般,此刻才明白,过去的那段岁月,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只是梦而已......”
“不,不是梦。”压抑得几乎窒息:“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他们就那样走了,丢下我一个人,谁都不要我了。”
喉咙干涩得难受,季谦珩将人揽入怀中:“他们没有丢下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没有人不要你,蒋叔要你,我要你,你的助理,知许,颜诗,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悲伤的人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染上哀伤的双眸,紧盯着她的额头看,随后伸出手轻触着他的伤口:“为什么会受伤?”
“受害人的家属有些激动,动了手。”以往也会有类似的状况发生,不过这次倒霉的是他。
“疼吗?”
他软言轻哄:“你摸摸就不疼了。”
她竟真的轻轻抚摸着,伴随着喃喃自语:“我不喜欢看到身边的人受伤,讨厌血,天黑,也很讨厌,空荡荡的房子里就我一个人,像随时会死掉一样。”
一言一行,完全是判若两人。
“你可以搬去跟蒋叔一起住。”将被子拉过,裹住了她的身子:“要不然,我牺牲一下,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调侃的话,不过是想让她开心些,突如其来的惊变,连他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同样的情形,是不是在她的身上发生过无数次?如果是,这样的煎熬,她到底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蒋叔从不肯跟他讲关于她过去的任何事,目的是想让他能打开她的心。
可她的心,坚固如城墙,想打开,很难。
冷卿禾终从惊悸中逃脱出来,情绪渐渐的稳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完全将自己赤裸裸的暴露,懊恼得恨不得抽上自己一巴掌。
只是她的手,还被他攥在手中。
“你出去吧。”她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见他起身,以为他听了她的话会马上离开,谁知他却转了个方向,走到床的另一边,然后脱了鞋钻入被中,一把将她捞了过去,锁在怀里。
听到他在她的头顶,十分温柔地说:“我抱着你睡,这样你就不怕了。”
她的手局促得无处安放,如此暧昧的贴合,让她连呼吸都不知道怎么正常进行了,她的手抵上他的腰间推搡:“不需要,你出去。”
“卿禾。”他还是那样温文尔雅的样子:“有时候将伪装卸下,试着让自己去依赖一个可依赖之人,并不是一件坏事,别这么犟,好不好?”
手上的反抗仍在继续,怀里的人开始生气:“季谦珩,我真的会动手的。”
季谦珩哑然失笑:“知道你手上功夫不错,你要真舍得,断了我的手脚也没事,趁此机会能休个长假,也是不错,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了。”
用力的在腰间掐下,冷卿禾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因为一个人住,所以从来没有反锁门的习惯,才让他得了这个便宜,早知道就不该让他进来!
他总能成功的让她缴械投降。
哪里真的能把他的手脚打断......
“听话,乖乖睡觉。”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环抱的手轻拍了几下:“我什么都不会做。”
抵抗的手缓缓停下,软弱无骨地搭在他的腰上,埋首在他的肩颈,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