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又晚起了这么多时辰,我便自作主张替你收来了。”月牙边帮她整理发髻边示意她看看手边那已满了壶的釉罐。
“多谢。只是下次莫要再多相帮,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告到跟前,那祖宗又该朝我发难了。”姜岁欢苦涩一笑,心道自己身边的人万不能再像那只狸奴般,被自个儿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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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姨娘身子不爽利,狸奴的事儿就莫要向姨娘提起了,以免徒增伤感。”
“我都省得。”月牙儿顿了顿后,又委婉开口,“姨娘应下你的婚事也是万不得已,她们拿你日后去处威胁姨娘,姨娘也是没有办法。
好歹嫁了那尚书之子便能出了国公府,大不了倒时再想法子......”
逃。
最后那字月牙未说出口,只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姜岁欢的神色。
“当真是欺人太甚,先是拿姨娘的病威胁我,后又拿我的去留威胁姨娘,硬将那门亲事塞给我,倒还显得我们承了什么大恩似的。”
姜岁欢浑身颤动地厉害,眼角嫣红,泪眼朦胧间,突又春山一笑,“罢了,先将那狸奴的恩还给她们便是了。剩下的恩,我们后面再慢慢算。”
她伸手摸了摸衣缀上的香囊,又伸手抚上那露水罐子的口沿,重重绕了一圈。
直到指节被压到苍白,才收了手。
动作快到连月牙都未曾看清她做了什么。
姜岁欢端着晨露迈入幽梅院的时候,正见春杏和夏桃两个正指挥这一屋的丫鬟婆子洒扫屋子。
她一迈入屋子,便和掐腰督工的夏桃撞了个眼神满怀。
“夏桃姐姐,这是今晨刚收的露水。”姜岁欢一改昨夕的死气沉沉,反而略带讨好地迎了上去。
夏桃看着她态度转变之快,便当这小妮子着实好唬,死了只狸奴而已,一下就乖顺了,言语间轻慢更胜,“呦,表小姐来了,想必是收到昨日那份大礼了吧。”
姜岁欢满耳皆是薛鸣鸾在内室抚琴的柔雅如绸之音,心知薛鸣鸾母女对几日后菊月宴的重视程度后,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