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正欲坐上马车,却看到那脚夫握着跟断裂的车轴,丧气地坐在石子地上,“娘子,今日怕是送不了你回府了。”
姜岁欢登时便睁大了杏眸,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脑海里全是小沙弥刚刚的那句:轻则运势走低,重则病痛缠身,不得善终。
“当真是见了鬼了。”
姜岁欢联想到自己今日无端打翻的露水,莫名断裂的车轴,还有前日被刻意扣上的婚事,呼吸一下就变得急促起来。
待伸手摸了摸袖中藏着的佩玉带子后,她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毅然朝东福寺后山脚下的荒河走去。
姜岁欢摸着河石,任初秋微凉的河
水浸过圆头锦履,走了好一阵儿,终于又找到了那个被激流冲蹭到巨石边搁浅的身影。
“幸好还在。”姜岁欢吁了口气。
她今早在东福寺西山桂林采露水的时候,不经意往崖下一瞥,就看到河边貌似有个人瘫在地上。
她冲下去想要救人,却在摸到岸边时发现那人全身血渍,一动不动。天光未亮全,姜岁欢被满眼的血红色刺得想呕。生怕这人是被仇杀,牵连到自己,转身就跑。
跑的太急,还被脚边的烂树根绊了一跤。正要起身时,看到手边有串完好的佩玉带子,挣扎了几瞬,便昧入袖中。
姨娘看病要钱,自己跑路也需要银两,权当是这个冤死鬼赏给她这个可怜鬼的活命钱了。
可谁知,正是从她捡了这串玉牌开始,就没遇到过一件顺心事。
“冤家,真是前世欠你的。”
姜岁欢极为不舍得将昧来的玉牌串掏了出来,塞还到那人的衣襟里。
她打算给他在树边垒个石坟,将他埋了,也算是给自己结个善缘。
天光已然大亮,姜岁欢边伸手拖人,边将那人细细打量。
一身锦白的宽袖广神长袍,因着肩胛那处致命刀伤,鲜血将白袍完全浸染,皮开肉绽,伤可见骨,好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