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众人相信这般恂恂儒雅薛大人要对自己欲行不轨,大约是无人会理的。
张择端似看出了姜岁欢与薛适之间的诡谲气氛,便道,“既无事的话,那薛大人,择端就带着县主先行告辞了。”
姜岁欢忙不迭地跟着点头,朝门口走去。
却被薛适一把拽住皓腕,“我有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姜岁欢:“?”
薛适黑眸沉沉,“目前尚不能确定你与此次投毒案无关,还得烦请县主再随薛某走一趟。”
姜岁欢被他这番煞有介事的污蔑逗笑了。
原来人在无语至极时,是真的会笑的。
“薛适,你还真是好赖不分啊,若这番不是我,你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怎么,现在还想恩将仇报将这投毒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你若是对我有疑,尽管去告。随你告到刑部,还是大理寺。哪怕告到官家面前,我也不怕。”
她用力甩开男人钳住她的大掌,对张择端和玉兰道,“我们走。”
张择端连忙将人护进怀中,狐疑地回望了薛适好几眼。
最后又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少女的薄背上,柔抚道,“县主还是披我的这身吧。”
原以为今日这事就这般了结了。
可谁知薛适捺了又捺,还是忍不住在张择端即将迈出房门前凛然将人留住,“张舍人且慢,且听薛某一言。”
张择端本是不想搭理的,若不是陆元拔刀相拦的话。
薛适袍角回
环,旋身而立,正对上张择端的眼睛,徐徐开口:
“张舍人可知怀中娇花虽美,却根系多盘,从来攀附他木而生。
只是远观还好,可若不小心近身折之,恐被其毒液侵腐。
还望张舍人某要被一时的繁茂迷了心智。
你这般翩翩郎君,值得更纯良的娘子,而非这朵颜色近妖的毒花。
否则,待落到薛某这般下场,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临了还补了一句:“这话虽然扫兴,却也全然是为了你好。”
姜岁欢先人一步听懂了薛适这话的意思,噌得涨红了脸。
她没想到薛适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将她形喻的这般不堪。
什么攀附他木,什么毒液侵腐,什么张择端值得更纯良的娘子。
不都是在同张择端明示自己的过往不简单,并非能同他婚配的良善女子吗?
这就是明着告诉张择端,自己曾同薛适背礼私合过。
少女颓然闭上眼,脑中皆是男人那番污言秽语的回响。
薛适这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自己好过了。
罢了,什么婚配,什么佳婿她都不要了。
都走吧,都走。
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可就在她濒临崩溃之际,下坠的身子却被一有力的臂弯紧紧托住。
少年人清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分毫不畏地对上薛适,“薛大人,我张择端虽读书不多,却也知晓三缄其口,慎言为贵的道理。过去的事情便算过去了,反观薛大人,字字不离从前,硬要将县主架在那虚无的贞洁架上,实在是太失风度。”
姜岁欢神魂骇恍地睁眸,对上一双灼灼有神的双眼。
张择端喉结轻滚,若鹰隼般紧凝着她,“县主莫听,莫怕。
从前你自顾无暇,能活下来便算是幸中之幸了。我喜的从来都是你的性子,无关其他。
你没有低人一等,何须惧他。”
薛适自然没想到他的刻意贬损换来会的是少男少女互诉衷肠。
面前那温存又缱绻的场景深深刺痛了男人的眼。
额角经络突突跳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