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姝面上怒容一僵,支吾扭捏道:“薛鸣銮虽然讨嫌,可她的野心至少都是呈在台面上的,且一心一意只追着太子一人。但那陈戚戚就不同了,不仅不顾廉隅,还招蜂引蝶,处处留情……我就是看不惯她……”

钱松韵莞尔,将手中扇着风的竹骨团扇一翻,用扇骨轻点了点面前少女的额头,“你这是看不惯她朝承祥表哥身上跌吧。”

钱文姝一张小脸瞬间烧得通红,嗔声道,“阿姐~你说什么呢!”

“算了,不提那陈戚戚了,一提到她就一肚子火气!”

“对了,那位明珠县主还没到吗?”

钱松韵先是直起身子又朝校场上巡视了一圈,然后摇头表示人还未至,“无事,这处有我候着,你若是不尽兴,再回去玩便是了。”

钱文姝亲昵挽住阿姐的胳膊,摇头道,“不,我要陪着阿姐,也想看看那位深居简出的明珠县主究竟是何等姿容。”

“说起来,这位县主架子倒是不小,姑母差我们在这儿等她,她还真敢让我们平白等她这么久也不现身。”

钱松韵赶紧捂住钱文姝的嘴巴,语重心长的教诲道,“姝娘,莫要妄言,她是姑母在官家面前亲口认下的义女,算是我们钱家半个自己人,又被官家恩荫赏赐了县主封号,今日难得出来游玩,我们该对她优礼相待的。”

钱文姝原本对那位从未见过面的义表姐还有些看不上眼。

在她心里,那位不过就是个同姑母没有半分情谊与血缘支撑的半路母女罢了,怎配与她们这些钱家血亲相较。

可阿姐的话到底还是提点了她一番。

官家越级册封了那女子为县主,足以说明官家对那女子的重视程度。说不定连让风头无两的淑妃姑母认她做女,也是官家授意的。

故而明珠县主这事儿,是不能以血亲脉络去衡量的。

这么看来,那确实是位得捧着的主儿。

钱文姝神色恹恹的低了头,“知晓了。”

好在少女意气疏朗,那些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自我调节了稍息,又恢复了原有的明快灵动。

巡眸间,钱文姝一下就抓住了校场内的异常,“诶,阿姐,你瞧那头怎得突然就围了这么多人!”

钱文姝口中的“那头”,正是陈戚戚与其一众玩伴所在的之地。

至于人群为什么会突然围成一片,自然是因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陈戚戚瞪大眼睛看着这位许久未见的“旧识”灼然登场。

来人今日为了方便行动,上边着了一件鹅黄色的交领窄袖,下身则着了件同色系偏深的潇飒裤装。

明明是一套极为简易的搭配,却衬得她朱唇皓齿,皎若明月。

少女一无华美衣装相称,二无硕大排场相铺,却硬生生将身旁一众精心装扮的小娘子都比了下去。

周围三三两两凑上来好些世家公子,纷纷议论着这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陈家娘子,好久不见。”

姜岁欢与望着她出神的陈戚戚对上视线,脆声同她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陈戚戚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她们陈家与薛家也算是薄有交好。当年薛家半途崩落,其中原委陈家人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陈戚戚原以为姜岁欢获封郡主后整日闭门不出乃是心怀惴恐,毕竟当初整个朝堂都因她告的阴状受了遭重创。

多少高官因她的举报而丧了性命,短短一月之间,官家杀贬流放了好大一批人。

若自己是姜岁欢,自己也不敢出来,省得行到街上被人戳着脊梁骨咒骂。

原以为姜岁欢会躲一辈子,可没想到,才一年的光景,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