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薄肩微颤的模样看的他心中一窒。

她说,她的一切反常都是因着自己,因着薛昌平送来的那几箱备婚用品,让她慌了手脚。

因为害怕失去他,所以才若一只被抢了食的狸奴般,回过头来蹭着主人的掌心示好。

薛适不知自己该不该信她的这番说辞,但身体已经先他一步给出了答案。

男人想,既然她已哭至这般梨花着雨、语不成调,不若就让那张不断张阖的樱红小唇稍事歇息一下吧。

头脑中是这样想的,下一瞬,他也真就这样做了。

“若我再不为自己做些打算……唔…”

少女口中那些还未说尽的乞怜软语,全数被男人含进嘴中。

男人一手缚住她的双腕,一手掐着她的腰肢上最软的那块地方,引得少女哼喘连连。

可就在姜岁欢以为二人会继续深入交流时,男人却放开了她。

他喘着粗气从少女的唇中退出开来。

男人将汗津津的额头抵在她胸前,沙哑道,“记住我的话。府中发生的一切你都莫看,莫听,莫信。”

“且等我安排,我薛适定不负你。”

少女眼中那片雾蒙蒙的烟眬之色因男人的抽离而逐渐消散,回归原本的一片清明。

她眨了眨仍氤氲着湿气的眸,心中疑惑:薛适停下来,竟只是想对她说这些?

虽有不解,但今夜不必行那事倒是让姜岁欢缓了一口大气。

她亲近他本就带着目的,既他不想要,那她更乐得自在。

原本骤然的心跳逐渐归于宁静,姜岁欢思考了很久若是一个极为恋慕薛适的女子在得到他那样郑重的承诺后会表现出什么反应。

可她实在带入不到那样的角色中去。

静默良久后,她才轻喟着回道,“嗯,我信你。”

为防这全然的托信的话语会引得男人起疑心,姜岁欢绞着衣角又补了一句,“我尽量做到少想少看,也望你诚信诚诺,莫要负我。“

薛适虽看不见她的神色,但心里还是因着她的乖顺而软得一塌糊涂。

他展臂将少女揽入怀中后,似觉不够,又重重将人压入怀中。

最后才轻抚着他的头顶,柔声哄道,“睡吧。”

姜岁欢虽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心下也明了此刻男人脏腑中,那些对她的无端怜爱与莫名责任感应是盈满了的。

若想彻底降下他的警惕心理的话,现下是万万将他推开不得的。

她就那样紧攥着拳头倚在男人怀里,待头顶的呼吸逐渐变得平顺而绵长后,才轻轻将人推开。

他应该睡着了吧?

姜岁欢悄捻着衣领从薛适怀中钻了出来,将身体退开至他三拳之外的地方平躺下来。

她转头,确定薛适没有被自己惊醒后,才屏气敛息地扯过被褥,将自己盖实了。

闭上眼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少女终是捱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薛适并未酣眠。

在少女他怀中挣扎出来,扯着被子不让自己碰到她分毫才敢睡去的那一刹那,他就醒了。

他尽量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竭力克制着自己不用凛冽的眼神去审视她。

可他还是制不住自己。

他多想将那只满嘴谎话的果狸从榻上拽起来,摇着她的肩膀与她对峙。

问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当成寻常蠢物来哄骗?问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在谋划着什么心思?

问她……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当然,内心深处最想问她的是,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重新接纳自己。

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