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欢跟着紫荆迈入斋房的片晌。
房中就已备好了沐浴用的一系列物品。
姜岁欢入内后,略有充楞得对上房内木篮中满盆的蔷薇香瓣和繁多香膏,以及那整桶散发着清幽香味的温热浴汤。
她低头轻轻嗅闻,扑面而来的便是青木柏叶混着桃皮等多种药材的芬馥雅香。
雅,实在是大雅。
她随手拨撩了几番桶中汤水,心底冷笑。
这座表面上从无外客参拜也无檀越留宿的尼庵,却见天儿地烧着热汤。
连带还配着这般多的香膏皂角。
新鲜花瓣也能在第一时间全数奉上。
若说里头未有什么暗室亏心勾当,那可真是傻子都不会信的。
姜岁欢屏了口气,将自己沉入浴桶之中,开始精心思考起后续之事来。
紫荆端着巾帕在屏风外候着。
里头是表小姐沐浴时碎玉琳琅的水泻声,听的她心旷神怡。
正当她肩头与四肢越来越放松之时,却听得里头传来“呜咦……”一声娇吟。
“表小姐,怎得了!”
不会是地湿水滑,摔倒在里面了吧。
紫荆慌神,赶忙放下手中的木托盘,冲进内屋。
却见得雾气蒸腾间,表小姐失力斜倚在桶沿上。
一眼望去,那女子浑身肤若玉白,几绺沾湿的黑发蜿蜒盘旋在雪肌之上,更衬得她恍若一弯新月。
只是,那涨红的小脸,与剧烈起伏的纤薄背脊,昭示她此刻的不寻常。
她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紫荆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表小姐额头上的水珠,是水雾凝成的细碎润泽,还是因疼痛而溢出来的细汗了。
姜岁欢咬着唇瓣开了口,“不知怎得,突然腹痛难耐,怕是……”
言语时,喉间还断断续续地溢出几声轻哼。
紫荆听罢,约莫思索了三瞬,才将这个天仙般的女子与“要出恭”三字联系在了一起。
看着少女在浴桶中疼到气若悬丝的模样,她一拍脑袋,连忙道:“这……我这就替表小姐取恭桶来,您稍候我一会儿。”
正转身要朝外头跑呢,又被后头那道宛若寒泉坠玉的女声喊住,“不可!佛门清沐圣地,我怎可行止不端。还是多行些路,到圊厕中方便才是。”
紫荆砸吧了两下小嘴,心道:表小姐说的也是,若是在这菩萨脚下的斋房出恭,确实不端不雅,有损表小姐仙子般的仪范。
她低着头,将桃木托盘中的巾帕呈上,“奴婢这就为您带路。”
尼庵虽说占地不大,但圊厕被设在了东侧的边角。自西侧的斋房行步过去,也是要耽误好一番精力的。
二人走了很久才到,紫荆指了指松树后的一间木屋,“这处就是了。”
将人带到圊厕后,紫荆就先行回来了。
刚弯过转角,想要进屋,却被立在门前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紫荆惊叫了一声。在看清是夏嬷嬷后,才拍着胸脯行了礼。
夏嬷嬷朝她身后张望了几许,见只有紫荆一人回来,似是十分不满,“她人呢?”
“表小姐在东后院行圊呢,我先回来收拾一下。”
“怎得不将人看牢了,万一她冒失寻不到路,在这庵中四处逡巡该如何是好?”
“应是…不会的吧?”
紫荆根本不懂夏嬷嬷的反应为何这般激烈。
这庵堂本就不大,来来回回这就这么些地方。
就算是寻不到路,多走两趟也能绕回来。
更别说她从斋房带表小姐去圊厕的道只有一条,如何会有寻不到路一说?
可对上夏嬷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