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陆晟转过了头，眼里平静地像是一潭荒废了许久的枯水。

他和陆晟的关系不错，小时候陆之川忙的时候，陆晟在外面的事多是他来处理。

陆晟小时候性子本来很活泼，两人关系最好的时候，宋立还带他去过一次游乐园，那是陆晟第一次去游乐园，由于有宋立的陪同，许管家难得没有反对。

陆之川向来不关心这些事，宋立和他说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却没料到自己大哥只是思索了片刻，便轻飘飘地撂出了一句。

“你想带他去就去吧，八点前送他回去。”

那天是陆晟的生日，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兴奋，他拉着宋立的手问他。

“是...是爸爸妈妈让叔叔带我来的吗！”陆晟似乎格外的激动，他咬了一大口手上的棉花糖，嘴边糊了一圈黏腻的糖丝。

“我在奶奶家的时候，听弟弟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过，生日那天堂叔和堂婶专门让人带他去玩，给他准备了好大一场烟花，我也会有吗！妈妈今天会来吗！”

宋立对上那双期待又闪着光的眼睛，嘴里的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挠挠头，尴尬地用各种新奇的设备转移一个小孩的视线。

陆晟很乖，从不会主动提出要去玩什么东西，只是眼神兴奋地在游乐场的各个角落扫来扫去，似乎再找着什么人。

可惜的是，那晚的陆晟没有看成烟花，许管家的车七点半就到了乐园门口，宋立拉着他的手将人送到了许管家的手里。

宋立看着穿着兜帽卫衣的小男孩，头一次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他开口想和对方说些什么，许管家却已经准备转身带人上车了。

就在宋立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时候，陆晟却甩开来许管家的手，噔噔噔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手里抱着宋立送他的生日礼物，那是一个有些呆的企鹅公仔。

陆晟看着宋立，抿了抿唇，开口问道。

“我该回去了吗？”

宋立的脸僵了僵，他看了眼小跑过来的许管家，没有说话。

陆晟歪了歪头，后退了一步，软糯的童音在宋立的耳边响起。

“我知道了。”

车子在启动的前一刻，车窗被摇了下来，宋立又再次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叔叔。”

...

后来陆晟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怪，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宋立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见陆晟，陆晟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陆之川地助理去处理。

大概是他16岁那年，宋立送陆之川回老宅的时候，那是他头一次见到了长大后的陆晟。

少年蹲在湖水边上看着水里不停扑腾的堂弟，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燎燎的白雾顺着他的呼吸从他的唇间溢出。

他的周围站了一圈的仆人，却愣是没有一个敢下去帮忙，都只是低着头站在旁边看着，那一片除了水里人越发虚弱的求救声，再无其他声响。

少年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站直了身子，他从他们身边走过，淡淡地喊了一声“宋叔”。

就如同今天一样，只不过相较于那年的陆晟，今天的他身上的气质似乎更阴郁了些。

宋立听着那声熟悉的“宋叔”，感觉终究还是有什么随着时间一去不回了。

“阿晟，去楼下处理一下吧，你脸上的伤...”

“我知道了。”

陆晟看了他一眼，和他擦肩而过。

...

另一边，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收回了自己按在陈凌志身上的听诊器，他看了一眼胸片，扶了扶眼镜。

“陈先生，您最近出现过短暂的窒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