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涂着口红的嘴张张合合,陆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从园长惊慌失措地将他扶起来的样子,他大概能猜到对方骂的很难听。
那小胖子躲在他妈妈的腿后面,朝着陆晟笑嘻嘻地做着鬼脸。陆晟被园长脱下来的大衣裹在了里面,静静地看着那女人带着儿子丈夫扬长而去。
那就是妈妈,这是陆晟对母亲这个词的第一印象。
后来,那个小胖子在路上遭遇了车祸,两条腿都骨折了,据说丈夫的生意也被搅黄了,就连陆晟班里的老师都换了一个。
自那天起,班里的小孩都躲着陆晟走,就连往日那几个看他好看和他一起玩的小女孩都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陆晟每天就拖着小书包,安静地上下学。
陆之川那年很忙,陆晟只有过年才能见到他。陆家的年很冷清,能来的亲戚几乎都死了个遍,余下的几人都被陆晟收拾了个遍,饭桌上只有陆晟一个小孩,他学着大人的样子静静地吃着饭。
吃完饭后,陆晟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走到了陆之川的车旁蹲下,寒风将他的脸吹得通红。
年夜饭开始的早,结束的快,陆之川没过多久就从那安安静静的房子里走了出来,在要上车的时候,刚到他膝盖的陆晟拽住了他的大衣。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过年?我这学期的作业做的很好,许叔说只要好好完成作业就能见妈妈。”
小孩似乎在外面待了很久,但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缺席,陆之川看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眼神有些恍惚。
陆晟没有得到答案,陆之川派人将他送回了老宅,那辆车在一夜的风雪中驶离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又一次留下了陆晟。
妈妈是谁,陆晟没有答案,就连最疼爱他的许管家每每听到这个问题后,也只会陷入一阵沉默。渐渐的,陆晟不再问了。
他对那个人充满了好奇,但陆晟觉得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他好奇的事,想做的事有很多,他的人生很长,不必执着于一个注定没有答案的人。
只不过就是会在午夜梦回之际偶尔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但陆晟这些年和这些古怪的念头适应的很好,一切都很好。
至少在今天为止。
...
陆晟看着自己那个冷漠的父亲指着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用着他从没听过的温柔声音喊他。
“阿晟,和妈妈来打个招呼。”
他怀里抱着阿脏,他以为今天陆之川要带着他和自己那位“小妈”吃饭,他特意跑到狗舍里抱来了这只被宠坏的小狗,希望它能给对方一些教训。
但他看到了赵宥,自己找了将近一周的赵宥。
他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又在那一夜后彻底消失,他恶趣味发作的时候甚至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
但是如今,这个大号的“灰姑娘”穿着他的水晶鞋走到了他的父亲身边,而那成日里目中无人的父亲如今正温柔地替那人拍着背,脸上的表情是陆晟从未见过的柔软。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又张,只堪堪说了声“喂”。
不知道在喊谁。
正擦着嘴巴的赵宥似乎被这声刺激到了,他颤巍巍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往楼上跑,陆之川都被他推了个趔趄。
在二楼的一声摔门声之后,楼下只余一片狼藉和面面相觑的两人。
陆晟看着陆之川神色镇定地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和对方大致描述了现状。
他和对方聊了很久,丝毫不避讳地说出了两人这几日做爱的频率,赵宥今日的用餐情况,全然不顾抱着狗站在那里发愣的陆晟。
在早期的惊讶过后,一种被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