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老爷神情郑重地又道:“顾二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华大夫人双目喷火地瞪着顾燕飞,激动得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朝顾燕飞冲去。

“又错了,”顾燕飞又摇了摇食指,“是你们想怎么样?!”

顾燕飞将灵力逼至眼眸,眼底掠过一道异常明亮的流光,深深地盯着华大老爷,眸光深邃如广袤无垠的浩瀚星空,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看到了别的什么。

这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直把华大老爷看得心里发毛,似是被人窥见了命门弱点,似是把他里里外外地看透了。

顾燕飞挑了下眉,莞尔一笑。

这一笑轻轻浅浅,像是在叹息,在怜悯。

“……”华大老爷力图镇定地站立着,不得不怀疑,顾燕飞知道得也许比他以为的还多。她是不是连华家的秘密也看透了……

顾燕飞不再理会华大老爷,转而看向了华大夫人,“你的两个儿子都病了。我可以救他们。”

顿了顿后,她又补充道:“他们两个人,我都能救。”

她微微笑着,从容不迫,悠然自得,骨子里的自信在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华大夫人怔住了,身子僵在了那里,脑袋里空空的一片。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言语的能力。

“顾二姑娘,你能救我两个儿子?……你真的能救熙哥儿?”华大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神情间有些不敢相信,眸子绽放出期待的神采。

长子的体弱多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足足病了十八年,为此,她与老爷四处求医问药,从御医到大江南北的神医都请过,各种珍贵罕见的药材用下去,长子虽然体弱,但也活下来了。

谁知道一个月前,长子突然得了一场急病,这一次病情急转直下,短短半个月就病得越来越重。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子一点点地油尽灯枯,每个大夫都对着她摇头叹气……

“……”华大老爷睁大了双眼,瞳仁里蓄起浓重的阴影,沉甸甸的,似是压抑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他来这里是为了救华照,而不是华熙。

华熙不能救。

华大老爷暗自咬牙,这一瞬,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顾燕飞也不多话,从袖中摸出一张符,夹在指间,道:“只要将这道符烧成灰,让令郎服下。”

华大夫人手指微动,不由将手抬起了一寸,却听华大老爷冷冷道:“夫人,别信她。”

“是她害了……照哥儿。”华大老爷将妻子的胳膊攥得更紧了,神情阴沉。

“夫人信我吗?”顾燕飞的目光依然紧紧地注视着华大夫人,看也不看华大老爷。

“……”华大夫人的手指蜷曲了一下,心里迟疑,嘴唇微动,却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理智告诉她不能信顾二姑娘,但华大夫人还是慢慢地抬起了手,颤抖着接过了那道符。

“将符烧成灰,放在水中让令郎服下即可。”顾燕飞言辞简洁地说道。

华大夫人连忙将符纸交给了身边的管事嬷嬷,叮嘱道:“你赶紧回万草堂,依着顾二姑娘的吩咐,给二少爷服下。”

华大老爷的嘴唇抿成了一道直线,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拦。

嬷嬷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符纸,赶紧上了华家的一辆马车,那辆马车朝着西城门的方向匆匆而去,车轱辘声渐行渐远。

顾燕飞对着身后的卷碧吩咐了一声,不会儿,就有粗使婆子搬来了一把花梨木圈椅以及一张茶几。

顾燕飞舒舒服服地在圈椅上坐下了,卷碧手脚利落地给她上了一盅茶。

顾燕飞也没请华家这对夫妇坐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