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骗的愤怒太过猛烈,眼泪蓄满眼眶,温苒要极力忍着才不让眼泪掉出来。
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周聿桁。
周聿桁,他哪是什么良人,他一直就是为了目的没有下限、不择手段的人。
温苒一只手扶着玄关柜,偏开脸想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周聿桁蹲下身,将散落的小东西一件件放回包里,许是已经到这步没隐藏的必要了,他的声线也从容地淡了几分。
“你去洗个澡,再睡一觉,明天也没什么事,你可以睡到自然醒,时间很快就过了。”
“我说我一定要走呢。”怒意过后便是冷意,温苒声线淬冰般冷,“周聿桁,你现在让我走,我还不会恨你。”
“那你恨吧。”周聿桁说,“反正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我不会让你走。”
开庭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作为被告可以不到,法院一般作缺席判决,可作为原告的她不到,法院就会作撤诉处理。
此时此刻,温苒除了绝望,更多的是可悲。
可悲自己竟然喜欢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周聿桁。”她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明天必须到法院。”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不会让你走。”
周聿桁还在不紧不慢捡东西,从温苒的角度看去,他蹲在那矮她一截,她手里还攥着水晶摆件,只要她够狠,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击中他,运气好的话能一下把他砸晕。
只要他晕了,她就能翻遍屋子找到手机,随便哪一部,有手机就能打电话出去求救。
指尖因为愤怒微微颤抖,温苒突然狠心扬起手。
周聿桁明显顿了下,但他没躲,保持蹲着的动作一动未动。
许久,他掀开眼帘看她:“怎么不往下砸?”
温苒恨透了此刻的自己,认命闭眼,手无力垂下,水晶摆件砸到玄关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周聿桁把包合上拉链起身,拉起她的手,莫名心情好了不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温苒苍白扯唇。
看,这就是她玩不过周聿桁的原因。
周聿桁了解她,知道她心软,知道她不舍,也知道她会没有防备地跟他回来,因为她内心深处对他是信任的。
可她呢,她对他却是如此陌生,全然不知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温苒任由他拉到门口,进房间的时候,她开口:“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她整个人都是冷的,冷中又透着无力和疲倦,周聿桁心里也是一万个不好受,低声哄:“我陪着你好吗,什么都不干,就陪着你。”
温苒仰头看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现在多看你一眼,就多恨你一分。”
周聿桁身形僵住。
温苒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甚至余光都不愿再施舍他半分,转身关了门。
她累极了。
愤怒过后,疲倦和难过占了上风。
她四肢疲乏到不知道怎么形容,甚至没有力气洗澡,直接脱了衣服就上床睡觉了。
闭眼的那一刻,她想,这是一场梦就好了,她没有被周聿桁关起来,也没有开始恨他。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手忽然触到个毛绒绒的东西。
温苒睁开一半眼睛,不确定是梦还是真实的,看到身边躺了只毛绒绒的小奶猫。
小动物治愈人心,尤其是带着馨香还软软绒绒的小动物更治愈,温苒不想纠结是不是梦,伸手将小猫揽进怀里,继续睡了。
再醒来,天还没亮。
温苒手边窝着一只漂亮的小三花猫,她懵了会儿才坐起来,原来不是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