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规划的地方有块石头埋得深面积又大,弄不出来,您看能不能往左挪五米,避开那块大石头。”
周奶奶看过去,温苒也跟着望,看见负责人说的那个地方是一片开得正艳的海棠花树。
“那不行,往左挪五米岂不是要把海棠树挪地方。”周奶奶语气坚决,“你们想想办法,海棠树肯定不能挪地方,要挪不活会有人跟我拼命的。”
温苒记得以前后院那块没有海棠树,好奇问:“是爷爷栽的树吗?”
好像很宝贝的样子。
“不是,是聿桁栽的。”
温苒诧异,周聿桁栽树?他那性子不砍别人树都不错了。
周奶奶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跟自己的心理活动差不多:“不知道聿桁哪冒出来兴致,三年前突然说要栽海棠树,栽就栽吧,交给园林师弄就好,他偏不,事事亲力亲为,你看那”
周奶奶指下最高那棵树:“看到那个红绸没,那还是他亲手挂上去的。”
高高的枝条上,飘着一根红绸带,因为时间冲刷已经没那么艳丽的颜色,但在沉沉夜色中也足够醒眼。
“他移植的时间我记得是冬天吧,那个时候移植树木可不好活,他就天天来天天盯,园林师都被他搞怕了,伺候那几棵树比伺候自己老母亲都上心。”
周奶奶说:“后来树活了,第二年春天开出海棠花,他就总站在海棠树下,一站站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次我经过,听见他好小声地说了句什么来着?”
“哦说了句‘现在的海棠花做海棠花酥最好吃了’,我那时还臭他费心费力挪几棵海棠树过来就是为了做海棠花酥,啥时候变那么馋嘴了。”
温苒喉咙像被什么堵了一样,说不出话。
其实不止喉咙堵,心也堵,就像被人强行塞了很多东西进来,她一碗本来平淡的水,突然多了许多复杂味道。
辣椒粉白醋酱油芥末生抽白糖盐,通通搅和在一起的感觉。
温苒端着这碗味道难言的水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去慧蓝对接项目的时候精神也不太好,眼睛下面还挂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助理让她稍等片刻,说周总会议大概十分钟结束,温苒见还有时间便先去洗手间,顺便拿气垫遮下黑眼圈,免得待会儿被某条狗笑。
隔间里,她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跟着是包开拉链的声音,估计是来补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