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自己孙子活该,还是说他活该。

周奶奶顶着一头银发,甩开他的手叛逆道:“我哪都不去,我就待在这,我决定了,我要住在这里!”

周聿桁踩进屋里,路过温苒的时候连余光都没给她一个,好像她是一团透明空气。

他走到老太太跟前,散漫着调:“怎么这么厚脸皮呢,人家答应让你住了吗,快跟我们走,别让人嫌弃。”

周奶奶看向温苒,眨巴眼睛:“苒苒,你嫌弃我吗?”

温苒:“……”

她该怎么说呢,说不嫌弃,老太太毕竟是周聿桁的亲奶奶,她现在极力想划清跟周聿桁的关系,巴不得明天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说嫌弃,又好像有点伤人。

就这犹豫的几秒,老太太眼眶倏地红了,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绳子,准确的说,是一根蓁蓁的儿童跳绳。

“你们都嫌弃我,都不爱我。”老太太语气悲伤决然,边说边往天花板打量,“我找个地方上吊死了算了!”

就老太太这发病状态,还真干得出这事,周老爷子一下慌了,去抢她手里的跳绳:“没人嫌弃你,你看你,又钻牛角尖。”

温苒也赶忙:“奶奶,我没说嫌弃。”

就周聿桁一个人不急,单手插着兜,还有闲心给温苒扣锅:“看你把奶奶给气的,奶奶最疼你,也算你最不孝顺。”

“……”

也就温苒手里没跳绳,不然真想把周聿桁勒死算了。

周奶奶情绪起伏,呜呜呜哭又嗷嗷嗷闹,反正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你们要带走我,我就吊死在这。

温苒无奈,终是松了口:“一个星期行吗?奶奶您先住一个星期。”

周奶奶宛如川剧变脸大师,立马破涕为笑:“还是我亲孙女对我最好!”

周聿桁一张嘴不闲着:“您都拿上吊威胁了,她能不好吗。您要真吐舌了,她这房子秒变凶宅,一下子几百万出去了,不看您的面子也得看人民币的面子。”

周奶奶把跳绳砸他胸口上,转身去挽温苒的手臂,喜滋滋问:“我住哪间房?”

周聿桁打量四周,格局周正的大平层,三室两厅带一个保姆房,连老太太都混到房间了,他跟她的关系还徘徊在寒冬期,冰都没化开。

说不上是酸溜溜还是不爽,他搭嘴:“您这么爱这根绳,晚上系两根柱子中间,睡绳上晃不就行了。”

周奶奶瞪他,周老爷子连忙把这个逆孙往门口拽:“温苒,她就拜托你了,我马上让人把日用品和衣服送过来。”

再不把周聿桁弄走,老爷子怕老太太没先吊死先气死,气死前还有可能会先勒死他们两个。

彭阿姨把次卧整理出来,铺上新床单,周奶奶脱鞋脱衣服,行云流水哧溜一下滑进被窝,笑眯眯朝温苒:“苒苒,晚安。”

温苒:“……晚安。”

行吧,老太太犯起病来是这样,可能就是图新鲜感,玩几天也许就腻了,到时候送回周家就是。

她虽然跟周聿桁走到婚姻破裂这一步,但不代表跟一切破裂,何况就周聿桁那正眼都不愿意看她的样子,周奶奶住不住她这都没什么影响。

第二天早晨,彭阿姨在厨房做早餐,温苒听到门铃响,没看门外监控直接开了门,然后跟门外高大颀长,大清早就打扮得人五人六的俊朗男人对上视线。

“你来干什么。”温苒警惕,没打算让开门。

她里面穿一条丝绸质感的雾粉色睡裙,外面套了件V领白色开衫毛衣,扣子都系上了,什么都没露,但就是柔软得莫名勾人。

周聿桁淡冷的眸光从她白皙纤薄的锁骨上滑过,又漫不经心似的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