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仁饶有兴致地举起酒杯和她相碰,随后后一饮而尽,侍者上前添酒,被他摆摆手遣回。

“来,我为晚晚倒上。”

岑晚不动声色地抿唇,手扶着酒杯底座致谢。

“你认为,婚姻是什么?”谢逸仁回到座位,两手肘撑在桌边,手指交叠着,“你的上段婚姻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岑晚怔愣,她从没想过。脑子里跑出钱缪的脸,他也总是在笑,可是和面前的谢逸仁却大相径庭。

“我认为,婚姻就是得到彼此需要的东西、彼此家庭需要的东西,这也是一种合作关系,不是吗?既然是合作,那便分为长期短期,效用最大化,就是良好的婚姻、良好的合作关系。晚晚,你做事风格犀利,和我姐姐很像,我非常欣赏你。我们都是商人,怎么样使得利益最大化,不用我讲你都了解。婚约是一种保险,双方签署了合同,才能更加心无猜忌地交付,同舟共济。你说是吗晚晚?看来,你的上一段婚姻并非很好,没有教会你。”

谢逸仁在末尾开了个玩笑,又和她碰杯对饮。

岑晚的心继续向下沉。

“另外,晚晚,我好像爱上你了。”

这次岑晚无法掩饰地皱起了眉心,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胡话」。

谢逸仁又笑,“怎么?很难相信?实不相瞒,刚刚你说婚姻对我很不公平的时候,我的心脏怦怦跳。好新鲜,晚晚。那天你穿着旗袍带着墨镜跳下路虎车的时候也好有意思,今天皱着眉头的样子也是,和我在工作场合看到的你很不一样。你说我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那我相信,我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同样的,晚晚,你也是。”

岑晚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烦躁,心里来来回回只蹦出来四个字:是你妈是。

蹦上来就咽下去,再蹦上来再咽下去。骂人不好,谢逸仁其实说的都对,她在理智层面接受,可是就是不爱听。

岑晚知道自己的脾气很臭,更知道不能对什么人都发脾气,至于钱缪那种神经病,挨打挨骂是他活该。

谢逸仁的深情表白,配上一嘴港普听上去有几分TVB早年港剧男主角那味儿了,只不过这功力对她使出来收效甚微,甚至起反作用。

钱缪说岑晚浪漫过敏,这么看来她确实。不过谢逸仁嘴里眼中,也全都是合作对象间的聚合,而非男女之间的情意。

怎么又想到钱缪了。

她侧过头喝酒,把所有情绪都掩下,谢逸仁懂得看脸色,吩咐侍者上最后甜品,给刚刚的话放上今日的结案语。

“合约方面我让法务部在敲,慢慢来,条款令双方都满意是最终目标。”

甜品是一小块精致的蒙布朗,味道可以,但不是岑晚吃过最好吃的。想着一会儿就回家了,用餐速度变快,几勺下去蛋糕很快见底。

结束时岑晚起身套上外套,被谢逸仁牵住了手,她下意识抽离,被他稍稍用力握在了掌心。

很陌生的体验,他的温度、触感,牵手的方式、力度,甚至掌中纹路走向都是那么明显的不同。

“喜不喜欢live house?”

岑晚还以为约会就此结束,没想到谢逸仁还准备了第二场。

“我猜你会喜欢。”

“我――”

“晚晚。”谢逸仁转过头,自嘲地笑,“不要拒绝我第三次了。”

开车接她、牵手,还有现在。

之前钱缪有几个朋友搞过独立乐队,岑晚被他带去捧过几次场,live house里通常人很多,他们每次都挑在楼上栏杆边角的位置。

这次这间live house岑晚没去过,入口通道很挤,谢逸仁自然地搭过她的肩膀,一路越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