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说动奎利,让单准决赛再上场?”历山抿着酒问。
“单准坚持要自己上场,为了他所谓的队友。”埃拉斯谟提起这事,还仍旧有些不满。
历山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嘴角轻抿,似乎笑了:“像他会做的事。”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埃拉斯谟拿起一块蛋糕,咬掉一整个角,腮边鼓起,“他听到的话大概会对你说‘别装熟’。”埃拉斯谟说完,自己笑弯了腰,扯了一张餐巾把手上的奶油抹上去,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才像他说的话。”
历山阴沉着脸以一种无限接近于吃瘪的脸黑程度。
“我总会让他有熟透了的那天。”
埃拉斯谟听到这话里的欲望,笑容消失,正想说什么,这时候校长扬高了声音,两人不由地将视线聚集过去。
“最后,有请那鸥斯最尊贵的客人,中立区经社长奎利阁下,为我们揭开它的真面目。”
源千忍微笑着抬起手,大厅的灯光暗下来,一束全息投影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是被一整块丝绸蒙住的雕塑的形态,应该就是雕塑的模型,大概是一比十三的比例,缩小在这座穹顶高耸的大厅内,也仍旧巨大。一束追光打在了宾客中,照亮了笑容可掬的奎利,他应邀走上前,宾客们自动分立两侧,鼓掌致意。
奎利走到源千忍身旁,两人互相颔首示意,奎利没有再耽误时间,痛快地伸手,作势抓住了投影里的丝绸,扬手一掀,布匹落下,雕塑模型的全貌展露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沐浴着神光的俊美青年,微微垂首,卷曲的银发蜿蜒在他的肩膀上,他像是漂浮在空中,四肢松弛,但雄健的肌肉线条仍旧一览无余,他赤身裸体,沉睡中的阴茎也被细致雕刻,但却没有一丝淫秽之意,他的身后背着一对巨大的金翅,羽翼丰满,让人完全能够想象,这对翅膀展开后只需轻轻一挥,就能将任何罪孽沉重的凡人带往天际。
然而金翅上却插满了箭矢,包括他绷紧的腰侧,隆起的大腿,以及握着一支断箭的手背,都被洞穿,然而他注视着手里的断箭的眼神却十分悲悯,换个角度看去,又好似是讥诮的。
哪怕只是模型投影,大厅内的宾客们都不由发出惊叹,那栩栩如生的神态和在残忍的箭簇下仍旧让人不敢亵渎的美丽有力的身躯,若是真能够在这座岛上伫立,。
奎利抬头看着投影,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触摸,但只能触到一片无实体的光线,这让他心中万分空虚。
源千忍不知何时靠近了他,在他耳边提醒。
“阁下,您还没有提到它的名字。”
奎利回过神,大声道:“断箭的厄洛斯!”
在汹涌的掌声中,奎利摆出可亲的笑脸,对着话筒说:“当源校长向我提起这座雕塑的时候,我有设想过他的样貌,但都不及此时的激动之情,我期待看到他建成的那刻,我相信,他会比灯塔更能让迷途的航船瞩目。”
掌声响起,奎利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更有理由相信,他也会指引那鸥斯忠实的学子们,为了守护我们的权力、我们的荣耀、我们的名字,而永远战斗!敬厄洛斯,敬真正的爱神!”
历山和埃拉斯谟也举起了杯子,与他们一直以来的针锋相对不痛,至少在蔑视那座雕塑上,两人拥有一致的冷眼。
“愚昧。”
“邪教。”
他们同时低声说,音量只被彼此听到,但在这一观点上的吻合并没有让两人有哪怕片刻的同仇敌忾,因为不止是他们,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少数几个参加了这场晚宴的学生,包括赛乐在内,脸上都没有其他宾客的那种狂热和愉悦,更多的是木然和排斥。
在这座大厅,真正的大人们和这些穿着正装却也仍旧掩饰